时,他全力赶回,宋寒枝竭力相救,顾止南还是死了。
“对不起。”
宋寒枝小声说着,一遍又一遍。
顾止淮抬起她的脸,“不是你的错,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伙流寇,还有小皇帝,可惜他们不像你,妄图把什么罪责都开脱得干干净净。”
“那伙人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在他们赶回去的途中。算上南中剩下的,总共三百多人,被砍了双手双脚,曝尸荒野。至于小皇帝那边,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摸着宋寒枝瘦下去的轮廓,从上而下,渐渐含住了她的唇。
该死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还冷吗?”
宋寒枝摇头,随即点头,她现在脑子也是昏沉沉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顾止淮拉过被子,裹在她身后,随即牵着她,一同滚在床上。
“我今夜就在这里歇着。”
宋寒枝欲开口,顾止淮低头又亲了上去,“你就安心睡,我什么也不会做。”
第66章
宋寒枝嘴被堵上,不过幸好被堵上了,否则她会问一句:
赵攸宁呢?你倾慕已久的未婚妻赵攸宁呢?
可她忍住了。
她不傻,凭她对顾止淮的了解,这次迎娶赵攸宁,背后肯定藏了别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她不相信,不相信顾止淮真的喜欢赵攸宁,还倾慕已久。
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不该是这样的。
既然他不说,那她就不主动提起。
顾止淮今日明显是累了,抱着宋寒枝,头枕在她臂弯里,未几就睡了过去。
这是这么久以来,宋寒枝唯一一次晚上没有做噩梦,身旁人浅眠的呼吸声听来莫名心安,她睁眼看去,顾止淮的脸就在咫尺,棱角分明。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他眉间都会郁结蹙意,宋寒枝抬手摸了摸,随即靠上去亲了一口。
疯了疯了,这是在勾引人夫啊,宋寒枝立即矮下了身子,装死地睡了过去。
后来,她就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顾止淮已经走了,被子被掖得严严实实,桌上盛着的一碗药还冒着热气,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宋寒枝拿过来看:
接下来几日可能更忙,王敬攸我留在府里,有什么事找他即可。
顾止淮带来的大夫还是靠谱些,她喝了药,又在被窝里捂了一通,不过几日,风寒就有了起色。
然后便是无所事事的十来日,她待在这院子里,除了间或见着的几个影卫,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直到今天,她搬出椅子来晒了一会儿太阳,才觉得外间春景甚好,日日待在屋里着实不划算。
算了算日子,今天应该是四月初一了,离顾止淮迎娶赵攸宁的日子还有七天,想必丞相府里定是热闹得厉害。
犹豫一晌,宋寒枝还是挡不住自己,换上了一身浅紫色的长裙,决定去丞相府周围看看。
没想到出师不利,宋寒枝刚出门,就碰见了一个老熟人,亦是她不想见到的熟人。
赵成言仍旧摇着他那把几百年不变的扇子,立在树下,笑着对宋寒枝说,“巧了,好久不见。”
这里尚在影门的地盘,赵成言能进来,一定是得了顾止淮的允许,宋寒枝干笑了两声,看了看头顶天光,道:“呵呵,还真是巧了,巧的不得了。”
赵成言收回扇子,“听闻姑娘这几日生了病,我早就想过来拜访,没想到这么快就大病初愈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来做东,引姑娘去茶楼坐一坐如何?”
她问:“我可以拒绝吗?”
“自然可以。不过若是拒绝了,姑娘今日也出去不成了。”
赵成言笑得一脸坦然。
“那好,我不出去了。”
宋寒枝回绝得干净,赵成言尚没反应过来,她便回身关上院门,挂了锁。
威胁什么的,她从来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要出去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这里是影门,地形她最是了解,不信赵成言还能每次堵住她。
离开前门,宋寒枝径直绕到后院,翻墙而出,走出一段迂回的小道,便到了大街上。
春日暖融,丞相府似是被重新翻修了,原先僵硬的质朴感一扫而光。红砖碧瓦,新装的红绸灯笼吊在高处,门外也多了两尊石狮子,其下铺着鹅卵石,沿墙还摆放了一排不知名的花木,看上去倒像了正常门户。
阳光下,红漆门上铜环闪着色泽,宋寒枝隔了一段距离,远远看着,门前一副对联写着什么鱼水千年合,芝兰百世昌,剩下的一些,晃得她看不清。
她认识的字,全部是顾止淮教的,而那对联上的话,她也懂。还有不过几日,赵攸宁就该进府了,眼下换了对联也是正常。
所以这就是顾止淮把赵成言派来,拖住自己的理由?
鱼水千年合,她喃喃念了声,随即笑了,转身走开。人间春景尚好,她提着步子绕过一处又一处,孤身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眼见之处,是一样的路径,一样的人家,天还是蓝的,不远山坡上开着的油菜花,仍旧晃着,和许多年前一样。
那是她第一次来楚都,从阴暗的地下暗室走出来,迎面就是楚都的四月天,和今日一样,天光刺眼,蓝天白云,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一转眼,竟过去这么久了。
这是熙熙攘攘的楚都,烟柳繁华之地,宋寒枝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