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了银两,打发回去了。”
“也是这个道理。”赵攸宁盈盈一笑,“那些人不能与妹妹相提并论,身为奴仆,纵使来了楚都,骨子里也还是乡野粗鄙的性子,这种秉性,不是换了身份就能改变的,妹妹说是与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宋寒枝也算明白了,赵攸宁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是个山寨小姐了,干脆装傻到底,“是。”
赵攸宁还想继续发难,却见亭子外隐隐走来了两个人,尚看不清脸,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宋寒枝松了口气,在这深宅大院,发出如此猪叫般笑声的人,是江修齐无疑了。
帘子被掀开,江修齐的脸不负众望地出现了,紧接着,又一个脑袋从后面钻了出来。
谦谦君子的举手投足,面上波澜不惊的微笑,这厮——
竟然是赵成言!
很好,今日这锅大杂烩,算是来齐了。
“哥哥。”赵攸宁起身行礼,面上有些不自然,接着转向江修齐:“江总管怎的这就出来了,可是茶水不尽人意?”
“哪有,久闻赵府内景色宜人,我便携了赵兄,出来逛逛,不成想就碰见了。”
赵成言皮笑肉不笑,二人皆是各怀鬼胎,还逛个鬼,追着这群人的行迹就来了。有些警惕地望着赵攸宁,赵成言扫了众人一眼,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宋寒枝,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清了嗓子,道:“宁儿,方才见你们谈得起兴,不知你们在谈些什么,可否说来让我与江公子也听一下?”
赵攸宁有些慌乱起来,“都是些女儿间的话,哥哥与江公子不知道也罢。”
赵成言似是知道了什么,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妹妹,江修齐在一旁打圆场,“这亭子小的很,我和赵兄一来,就挤得慌,大家还是出来走走吧,莫辜负了月色。”说着,便来到了宋寒枝的桌旁,见她兀自低着头,轻声道:“宋寒枝小姐,你瞧着脸色不大好,可有何碍?”
宋寒枝被赵攸宁摆了一道,心情着实不好,抬头,见着江修齐的眼色,摇摇头,挤出一个无奈的笑,“无碍。一切但凭姐姐们们做主。”
江修齐顿了一会儿,笑着说,“那我就替大家做主了,出去继续逛一逛,横竖今夜还早。”
赵成言:“江总管高兴即可。”
赵攸宁犹豫不决,架不住大家的一致同意,只好点头答应了。
出来时,赵攸宁率先掀开帘子,“哥哥与江总管先行。”
江修齐听着话不对,往后看,见宋寒枝小小的身影排在最后面,便不避嫌地去拉起宋寒枝的袖子,走上前来,“这位妹妹今夜确有些乏了,我怕她招架不住,还是找个丫鬟扶着她吧。”
宋寒枝有些发愣,江修齐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这……”
不及赵攸宁反对,江修齐指了指一个身形高壮的婆子,“你过来,扶着这位小姐。”
“是。”
赵攸宁神色复杂地看了宋寒枝一眼,还是没说什么,跟着一群人出了亭子。月色下众人身形轮廓不清,赵成言不知何故,一直走在赵攸宁身旁,纵使看不清脸,亦能感受到他今夜不寻常的情绪。
出了亭子不过十来步,恰在近水的石道上,忽闻一声女子的惊呼,众人回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边崴了一下步子,接着就掉进了水里。
赵成言和江修齐二人心下一惊,几乎是同时飞身而起,往湖里掠去。与此同时,园内的高墙之上,顿时涌现无数黑衣蒙面人,不顾府内侍卫的阻拦,皆翻墙而过,勾起绳索飞爪无数,朝着湖上飞来。
园内一时大乱,以最开始的江修齐和赵成言为代表,加上后来陡然出现的黑衣蒙面人,都似下饺子般,义无反顾地接连往湖里跳去,激起水花无数,嘈杂不已,看得岸上的人一时也呆住了。
像眼前这样,百来号人一起跳湖的场景,她们一辈子怕是都没见过。
宋寒枝更是发懵,她正好好地站在岸上,那个扶着她的婆子还替她顺了顺背:“小姐别怕,别怕。”看着顾止淮为自己准备的影卫,传说中手段高明的杀人狂,都似傻子般跳了湖,宋寒枝一时百感交集。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顾止淮和江修齐,要是自己真的掉进了湖里,这么多人一折腾,自己这小身板估计也保不住了。
正想着,宋寒枝的双脚踝处忽然一阵刺痛,她闷哼一声,低头,见有两根银针扎在脚踝处,暗道不好,有人趁着乱子偷袭了自己。刚准备低头拔出银针,她的背上又袭上一阵剧痛,刺痛之感立即沿着背部向全身扩散而去,她伸手,却发现双手已经麻痹,几乎不能动弹。
此时的湖水里,江修齐是最先找到落水女子的人,他一把捞了过来,水底下看不真切,便将那女子轻轻抱住,游了上来。
“江总管找到人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湖里的乱子顿时停了下来,江修齐踢开了水里各式各样的人,凫水到岸边。怀里的女子已是昏迷,耷拉着头,他陡然升起一股心疼之感,将女子的脸轻轻扳过来,却在一瞬间滞住。
这人不是宋寒枝!
赵成言亦是上了岸,见江修齐怀里的人不是宋寒枝,一时也有些恍然,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他回头叫了一声:“宋寒枝小姐可在岸上?”
无人回答。
江修齐的心坠了下去,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赵成言几乎是吼了出来:“没有人看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