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疯?”闻裕骂她。
闻裕的脾气从来都不好,不过是因为跟纪安宁刚认识,才和颜悦色。她这样莽撞,差点被车撞死,他这脾气就上来了。
纪安宁才死而重生,根本没想再死,也受了惊吓。
闻裕看到她小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显然吓得不轻,心里忽然就软了。
“幸好没事。”他呼出口气,缓和了语气,说,“你是怎么回事?干嘛突然生气?”
纪安宁紧抿着唇,不说话。
闻裕没办法。虽然接触时间短,他却已经察觉到了,这小学妹性子有点执拗。
“先过马路再说吧。”他从抓着她手臂,改为握她手腕,带着她过马路。
纪安宁没反抗,任他牵着过了马路。到了马路对面的便道上,她便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到底还是不习惯跟异性有肢体接触。
“好点了没?”闻裕低头细看她的脸色,觉得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现在行不行?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了?”
纪安带,抬起头。
“你不该打他。”她说,“用暴力方式解决问题是不对的。”
闻裕差点笑岔气。
脸这么漂亮,怎么脑子一根筋呢?像个小学生似的。
“不是,你……你……”他控制不住自己笑,“怎么这么可爱?”
可纪安宁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问:“你是不是经常打架?”
“哪能呢。”闻裕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了,一本正经地回答,“也就初中高中那会儿吧,比较中二,带着一帮小弟呼风唤雨的,动不动打一架,觉得挺牛逼。现在都成年了,再玩这个,会笑死人。”
骗人。光是因为她,他就打过不止一场架。
纪安宁看着闻裕笑嘻嘻的模样,她知道,他是根本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但在纪安宁看来,这反应了他这个人骨子里的冲动、不计后果。
他如果一直这样,哪怕没有她的事,说不定哪一天遇到别的什么人什么事,他也一样会做出自毁人生的事。
纪安宁的耳边,仿佛又听见了监狱铁门关上的当啷声,仿佛又感受到了那颗子弹呼啸而来的恐惧。
她感到了心脏收缩的疼痛。
重生一世,这辈子她不想死,也不想让闻裕再落到那样的下场!
纪安宁重生以来,躲避了数日,彷徨了数日,此时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不管她前世对闻裕是怎样的观感,经历了死后的那些事,她是再也无法跟他撇清。
不管她怎么不喜欢他,都没有资格去跟这个为她毁了一生的年轻男人撇清。
她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重蹈前生的覆辙呢?
闻裕眼睁睁看着他才笑着说完,纪安宁漂亮的脸蛋又渐渐变得苍白,眼睛里渐渐有了泪意。
她看起来这么柔弱、无力,像是随时会倒下。
难道是,身体不好吗?
“没事吧?”闻裕忍不住扶住她肩膀,低声问。
手掌之下,能感觉到那肩膀的单薄瘦削。偏偏这样纤瘦羸弱的女孩子,每天中午傍晚,提着两袋沉沉的饭盒,奔波在食堂和宿舍楼之间,汗湿额发。
闻裕想起他这几天观察到的情形,又想到她的家庭情况,心中就忍不住对她生出了怜惜。
纪安宁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你能不能……能不能……”她有些哽咽,“以后不要打架?”
闻裕眨眨眼:“什么?”
纪安宁看着眼前的闻裕。他嚣张、霸道、自以为是,完全就是她记忆中那个讨人厌的富家子的模样。他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好地,平平安安地过他的人生,该多好啊。
再也不要为了她而死了!
“我就希望你以后,遇到事情,不管什么事,都别冲动,行不行?”纪安宁微微哽咽着,请求他。
她从来没有这样跟年轻的异性说过话,哀哀怜怜,充满乞求。
闻裕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发现她眼底真情实感地带着对他的担忧。这份担忧不知所起,不知所为,但决不是装出来的。
“咱们才刚认识吧?你就开始管着我了?”他戏谑地问,“师妹,你是我什么人啊?”
这说话的腔调,完完全全就是一直让她讨厌的闻裕啊。
纪安宁冷静了些。她别过头去抹了把脸,把一颗没忍住落下来的泪珠抹去。再转回头来,语气平静了许多:“我不是你什么人,就是希望你以后遇事不要冲动,别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她知道以闻裕的视角来看,他们认识的时间还短暂,这种规劝的话听来莫名尴尬,但她就是忍不住说出来。
纪安宁话音才落,手机就响起来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六上十安盛赵”。
意思是,周六上午十点,安盛花园,姓赵。这是她明天上午该去做家教的那户人家,是她重生前自己从网上找的活儿,已经去上过一次课了,明天该是第二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