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可以让自己再受伤。”
“别担心我,”许墨失笑地凑在她耳边,悄声告诉她。“你以为谁还有那个能耐让我受伤?嗯?”说着,他还歪过头笑,把话说得意味深长:“所以,记得我的话,可不要让我下次见到你时,发现我的宝贝又瘦了。”
……叫谁宝贝呢这个人!郦幼雪暗自撇嘴,有些嫌弃这个耻度爆表的称呼,却又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没有说出来。
许墨窥见她那点隐藏的小脾气,带着宠溺地细细吻过她的嘴角和颈侧。
将外套的拉链一点点为她拉好,许墨抬起眼,深紫色的眼瞳内潜藏深重的忧虑:“这段时间不能陪在你身边,我的宝贝,就拜托你替我保护好她。”
“我知道了。”因为他入微的体贴照顾,心里那点阴翳终于散去,郦幼雪朝着他笑得眉眼弯弯。“你也要替我照顾好我的许墨哟。”
“嗯,”许墨笑着,抬起小手指勾住她的。“约定了。”
……
连日的疫病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许许多多的病人被隔离,数不胜数的公司、小区甚至学校成了疫区被禁止进入,为数众多的医院人满为患。
公司还在勉强为继,郦幼雪没有流露出半点慌张,但已经不可避免地人心惶惶。
终于,在白昼与黑夜时长等同的那个日子,黎明之后,出现了预兆。
那天的天迟迟没有亮起,明明应当是六点左右升起的太阳也无影无踪。郦幼雪早上起床时,不得不用灯光照明。
发消息让各位员工先休假后,郦幼雪无事可做,就开始打扫整个屋子。她将头发束起,动作麻利地洗衣服、擦桌子,整理物品,最后拖地时,突然再一次有所预知。
这次的画面非常清晰,俨然有意要让她看清似的——灰暗肃穆的大楼,漫天飞舞的雪色蒲公英,出现在黑暗中的窈窕身影,许墨俯身看向她的温柔的眼睛……
郦幼雪下意识停住动作,试着想要从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景象理出头绪。再一次地,她失败了:这种时灵时不灵的预知能力,简直像是在故意耸人听闻。
没有心思再继续打扫,郦幼雪拎着拖把转过身,一眼就看见,写字台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来一个信封,普普通通的白色信封。
刹那间有强烈的心悸感,她迟疑着,拿起信封,抽出其中薄薄的信纸。
上面是熟悉的手写体,她自己的笔迹——[19:17,人类最后的大逃杀即将拉开序幕,你将见证这最后的终结。]下面是一个地点,是恋语市最大的隔离区。
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她掰着手指数了数——自从上次的梦中预告,才仅仅过去了六天,应该还没有到时间,可是现在……
时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
按理来说,这会正是天色将黑的时候。可异常恰恰在此,天空正渐渐亮起。
——白天与黑夜,在这一天彻底颠覆,简直就像是电影中世界末日的情节。
郦幼雪并没有怎么犹豫,就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她觉得,既然那个拥有和她一模一样脸的女人想要她去,必然是有理由的——就算她不去,说不定对方有一万种方法逼迫她就范。
位于恋语市中央的隔离区,是一座摩天大楼。深灰色的外部墙面,看上去庄严肃穆。
预知的第一个画面已经兑现,郦幼雪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近。
严丝合缝的电动轨道门,随着她的靠近,而自动滑开,似乎是在邀请她进入。
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bl会议室。
心脏传来猛烈的钝痛,许墨写字的钢笔尖在半空停住。揉了揉眉心,他低头看了一眼桌边的怀表。
表盘已经出现龟裂的纹路,细细的,却不容忽视。
许墨盯着它,捏紧了手中的笔杆——希望,还来得及。
“你终于来了。”当郦幼雪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停下脚步的一刻,她听见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说。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攫住,郦幼雪恍然地看向大厅一角暗色的走廊,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纤细娇小的人影。
黑发的女孩穿着黑色的长裙,步履轻盈地从中走出,而后,对着她微微笑了:“你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郦幼雪格外平静地环胸看着她:“嗯,你要告诉我什么?”
“要赌一场吗?”女孩子缓慢地绽放出笑容。“就赌,你的许墨来不来得及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