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天成犹豫要不要终止催眠的时候,他的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将整个催眠的过程回忆一遍,秦苏凉说得话很值得注意。
她说自己是死亡训练营的最优学员,而且在苛求自己无限接近完美,这就说明她的身体和她的精神,同样都是不容易被攻破破的。
相比较而言,就显得他今天对她的催眠,太过顺利了一些,顺利得让他觉得很诡异。
可秦苏凉的确已经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里,并且在他把她往更深层次引的时候,她的意识,也没有对他的掌控发生丝毫抵触。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没有发生失误,那么她给出的答案,就不可能是违心的,只是
从无败绩的秦苏凉,她的内心世界,真的会这么容易被窥探吗?
想到这里,霍天成对秦苏凉直接进行最后的暗示,“在我数到三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只是在睡觉。”
“1,2,3——”他数得很快,那之后再对她下达指令,“按照我的要求,举起手来。”
秦苏凉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便可以确定,催眠已经解除。
“老师,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问还是不问,以及她会给出什么答案,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不是吗?”
不重要吗?
问她是否爱他,这个问题,真的不重要吗?
“西爵——”
唤了陷入沉思的韩西爵,等他回过神来,霍天成才开口问他,“再有二十多天你就要和埃米尔公主举办婚礼了,我个人觉得,你还是应该把你和秦苏凉之间的关系处理干净。”
“老师所说的处理干净,具体指得是什么?”
“让她走。”
且不能说婚礼百分之一百不会被取消,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还是应该让他们两个分开比较好。
如果说秦苏凉真的不爱西爵,让她走,对西爵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否则留下她,只会让西爵每面对她一次,就回想一次进她在被催眠之后所说的话,进而真的陷入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境地。
可如果她其实是爱着西爵的,那么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挣脱。
如果无视她的意愿,非把她留下,那就是让她眼睁睁看自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步入婚姻殿堂,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霍天成说完,便看向了韩西爵。
不需要他开口,单看他在拧起眉头的同时,也抿起了一双薄唇,就知道,他不愿意放手。
“那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不问?为什么说对你来说不重要,就是因为在在你和秦苏凉的这段关系里面,你才是掌控主动权的那个。不管她说什么,只要你不肯放手,她就算是逃,你也会把她抓回来,不是吗?“
“”
“西爵,你比我更了解秦苏凉的个性,到底怎么做才对你们最好,你再好好想想,实在不行,还是听我的,不要再留她在身边,省得彼此都受折磨。”
霍天成抬手拍了拍韩西爵的肩头,之后便离开了套间。
韩西爵在那处愣站了一会儿,那之后走到秦苏凉的身边,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而她呢,明明睡着,在无意识中却能习惯性的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将脸埋进他的胸口,蹭一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看着她,像只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到底,要从哪个角度看,才能解读出她在恨着他?
明明在他这个“游戏对象”身边,仍旧是一副完全没有戒备的样子。
“秦苏凉——”
韩西爵薄凉出声,嗓音里竟有颤抖。
“如果我真的放你走,你是不是连头也不会回?是不是是不是你已经找到了可以和我彻底划清界限的理由?”
是已经找到了吧,不是吗?
要去参加军事演习赢十个亿的奖金也好,在被催眠的时候,说出可以伤害他的话也好,都是她已经在开始准备离开他的证明。
“你就是个白痴,为什么这次却要表现得这么聪明?为什么在离开我的这件事情,你要变得这么积极?为什么不等我不,你不用等我,反正让你离开的借口,我找不到,也不想找到”
可是内心这股无力感,在肆意的蔓延,进了血液,到了全身。
时间就像回到了十二年前,所有人都告诉他,说她选择了离开是留不住的,可他不信。
飞奔着赶去见她,却证实了那些人对他说的话,她是真的要离开他。
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决定总是下得那么决绝,行动力快得令人咂舌,根本不给他留有余地,就好像在说不论他做什么,不论他是否愿意,只因为她心意已决,他就没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
然而这不怪她
要怪,就怪他当初没有保护好她,如果那个时候,他能早一点发现她所做的决定,他就能阻止她进死亡训练营,就能避免她去到人间炼狱受折磨,自然,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所以那件事情虽然是她犯下的罪,可后果,理应由他来替她承担。
只是他无法接受,明明他是想要护她周全,为什么到最后,却不得不以伤害她的方式来进行?
但更为讽刺的是,就在他告诉她,说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说自己一定会和她永远在一起之后,却又让她看到他对她薄情的一面。
“秦苏凉,我真的已经不想再失去你了,如果我这么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