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决心意的话音落下,秦苏凉摆出了不挣扎、不抵抗,一心求死的姿态,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郝云天。om
就见他那张本就被愠怒布满的脸,刹那间变得铁青。
他咬紧了牙关,以至于面颊上的每一寸肌肉,尤其是颧骨的那两块,僵硬得不受控制,在颤抖。
似乎极力在隐忍着什么,他一言不发,呼吸声却越来越粗重。
额角一根青筋鼓起,蠕动着,像是一条钻进皮肤里,正迷茫寻找出路的的蚯蚓,渗人的很。
但是秦苏凉却无所畏惧。
她半眯上了眼睛,眼底染上得意,然后将视线投向不远处那根棒球棍之后,才笑着开了口,“郝先生就算没有那根棒球棍,凭你这双铁拳,一样能让我的脑袋开花,可是你却迟疑了,到底是在顾及什么呢?”
“”
郝云天不回答,但是他却已经明白,秦苏凉之所以敢那么不怕死的,说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种话来,是因为她看透了他的心思。
从那一刻起,一直以来都在他手里的主动权,在不知不觉中落到了秦苏凉的手里。
这个女人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郝先生,要是我能猜中你对我手下留情的原因,你就松开我的脖子,怎么样?”
“呵——”
郝云天发出一声冷笑,并径直就松开了秦苏凉。
被遏制的脖子得到了解放,秦苏凉忙抬手捂上,通过摩挲来减轻那处被勒出的痛感。
然后就听郝云天不屑的开口,“把自己已经看穿的事情拿出来做交换的条件,你还真是有够狡猾的。”
“郝先生又何尝不是跟我一样?”秦苏凉毫不留情的反驳。
“我怎么?”
“过去七天的时间,我每天都在昏睡,就算没有你掺杂进食物里的药物的作用,身体也不可能应用自如。
虽然我已经注射了那半管可以解除药性,让肌肉恢复正常机理的的药水,但是肌肉要完全消除瘫软麻痹的症状,要等到卧床二十四小时之后。
这一点,不论身体素质再好的人,都无可避免。然而郝先生你并没有意识到,因此马上就对我发起的攻击,且要我还击”
说到这里,秦苏凉抬起一双手,都竖起食指来。
“到目前为止,在你对我的测试中,我没能第一时间辨认出注射器里的药物,以及你没能认清药物在人体内的发挥效用的时间,我们两个人都犯了错,那么一比一,我们打了个平手。”
这么说来,其实秦苏凉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对她进行测试。
而她则顺水推舟的,利用他的策划,来对他进行反测试。
由此,郝云天想起了自己在死亡训练营里,接受各项考核的时候,不禁开始期待最终的结果。
到底他和秦苏凉,谁更胜一筹?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能躲过郝先生那招招致命的攻击,已经实属不易,可你却要我以这副无法使上力气的身体,来挣脱你的束缚,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而且——”
秦苏凉加重了说话的口气:
“在郝先生对我进行攻击的时候,我对你进行过观察。为了使得身体能有更多的力量,你对于你身体各个部位的肌肉都进行了训练。
撇开身体状况不提,就说我是个女人。
即便我同你一样,对肌肉进行同等强度的训练,但女人相对于男人,在体格上、力气上,天生就处于弱势。
你用你的优势,来挑战我的弱势,这就是你的狡猾所在。
而你也看出我的狡猾,到这里,二比二,还是平局。但是事实上是我赢了,郝先生,这个说法,你认同吗?”
只要开口说认同,就等于承认自己输了。
然而郝云天却也找不到支撑自己说不认同的理由。
要说他对秦苏凉的攻击并没有全力以赴,对应的情况是,秦苏凉拖着一副瘫软无力的身体。
然而这却不是能互相抵消的情况。
因为他的攻击,一次一次的被她化解。换做在她身体状况良好的情况下,即便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未必有信心能伤到她。
在这样的基础上,他还被秦苏凉擒住了弱点。
“为什么你能认定我不会伤害你?为什么你能那么笃定?”这才是失败的关键,郝云天是这么认定的。
从十二年前败在她手里的那天起,他对秦苏凉的执着,就只是为了跟她一较高下。至于敲碎她的脑袋,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这种事情,他只是嘴上说说,用来吓唬她而已。
只是,为什么她能看穿?
要问为什么,秦苏凉很想回答说,是因为郝云天这个人太好读懂。
但是真的这么回答,会很伤人。
于是她寻了一个委婉的说法,回答道,“因为在你的字里行间,能让我感觉到,其实你对我本人完全不感兴趣,令你在意的,只是我死亡训练营最优学员的这个身份而已。”
“”原来都怪他太过情绪化了。
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论是测试也好,感到失望也好,步步紧逼也好,都是针对“最优学员”这个身份。
凭秦苏凉的敏锐,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
郝云天垂下了视线,在心头盘算,然后就听秦苏凉淡淡开口,透露说,“郝先生,实不相瞒,我很早就调查过你,”
“调查我?”
“没错。”
秦苏凉顺势靠在了身后的墙上,在郝云天的注视下,她将长发捋到了耳朵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