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了招手,叫齐婉月坐到身边,和蔼的问:“你这两天在宫里可还住的习惯?”
齐婉月唇边泛起柔和的笑,温顺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切都好,照顾我的宫女和嬷嬷们都尽心。”
李太后点点头:“这就好。”
齐婉月看了看身后的丫鬟,那丫鬟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荷包。
李太后疑惑道:“这是……”
齐婉月从里面拿出一物,轻声低语:“是我家乡香火最旺盛的佛寺求得的平安符,小时候常生病,自佩戴之后,身体便好了许多。”停了停,声音放缓:“听人说,宛儿姑娘体弱,皇上为此甚是担忧,昨夜在西殿留至深夜,我想把这个平安符送给宛儿姑娘,虽不是值钱的东西,但若能保佑姑娘平安顺遂,那就再好不过。”
李太后看着她,见这姑娘神色坦然,目光清澈,笑了笑:“你有这个心,哀家替宛儿谢谢你。”
齐婉月忙摇头:“月儿孝顺太后,关心宛儿姑娘是应该的,担不起这一声谢。”
李太后叫彭嬷嬷接下荷包,端起茶盏,慢慢抿了口,氤氲而上的热气中,神情不明:“皇上的性子,哀家心里清楚,他从前在外头打仗,过惯了军伍中的日子,难免少了怜香惜玉的情致,你多体谅他。”
齐婉月听这话,似是已将她当成了皇帝的妃子,不由红了双颊。
李太后见状,微笑道:“晚些时候,你去一趟养心殿,就说是奉哀家命去的,问问皇上,这不久后的中秋佳节,宫宴是否从简。”
齐婉月羞涩道:“……是。”
马嬷嬷见齐婉月行礼退下,背影渐远,目光落在那精巧的小荷包上,带着几分疑虑:“太后娘娘,是否传张太医来瞧上一眼……”
李太后笑了笑,伸手接过刘实递上的念珠,淡淡道:“不用。她既然敢送到我面前,就肯定不会在这里动手脚。”
马嬷嬷点点头,又问:“那,送去西殿吗?”
李太后苦笑了下,道:“不,这些小姑娘进宫,宛儿不管面上怎么说,心中总是会有芥蒂的。”
她看向一边花瓶里插的两支花,都是早上刚摘下的,不觉勾起伤心往事,语气更为苦涩:“年少时的情意,也许会淡,却难忘。哀家进宫前——”
彭嬷嬷轻轻咳嗽了声。
李太后说到一半,急忙止住。
彭嬷嬷见太后略有尴尬,转头对马嬷嬷道:“齐姑娘送平安符,其实意不在这礼本身,而是那句……皇上昨夜在西殿留至深夜。”
李太后怔了怔,继而心里一寒,倦怠道:“还是你想的深。”
彭嬷嬷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想的深,而是见的多了,总会往那上面想。”
李太后一手支着头,不知为何,心头的厌倦越来越深:“婉月的父母托人带了话,与哀家谈起以前在娘家的旧事……说的再多,再好听,也不过是想哀家多照顾婉月,毕竟是一家人,和外人不同。”
彭嬷嬷站在她身后,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太后已经给了齐姑娘机会,能不能留下,那得看她的造化。”
李太后轻笑了声,不无自嘲:“不,哀家就是在想,当年失势的时候,这些远亲一个个都跑的没影了,撇的那叫一个干净,而今哀家得势,又全冒了出来。你看看,这人啊……”
她皱眉,一颗颗拨弄着佛珠,慢慢闭上眼睛:“血浓于水,终究抵不过世态炎凉。”
*
慈宁宫,西殿。
这两天,皇帝隔三差五的就来上一趟,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晚上逗留一会儿,但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人影。
江晚晴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替自己拉足仇恨,用不着出去火上浇油,平时便只留在西殿,顺便盯紧了妹妹。
从罗宛莫名离宫事件,她已经意识到,江雪晴这明显不是冲着皇帝来的,而是磨刀霍霍向情敌——她江晚晴的‘情敌’。
这个认知太可怕,以至于有天晚上她的梦里,都是江雪晴拿着一把修剪花草的巨大剪子,咔嚓咔嚓,把她的救命稻草一根一根全剪断了,然后拍拍手笑着说:“姐姐,现在只剩你一枝独秀,陪伴君侧。”
江晚晴又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在对手动手之前,局面似乎成了一盘死棋。
直到这天早上。
江晚晴几天没看见容定的身影,只听宝儿说他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倒是经常陪在福娃身边。
太可疑了。
以他一贯的态度,他应该早知道福娃非他亲生,以前对福娃不见得有多喜爱,可有可无,成了小太监后,有时看向福娃的眼神,分明带着某种嫌弃,用语言翻译出来,那就是‘这娃绝不可能是我的’。
现在突然之间父爱爆棚,真是无比诡异。
江晚晴带上宝儿去他房里找他,没看见人,正要离开,忽然瞥见他枕边的小瓶子,白玉的外观,中间一道暗红,十分眼熟。
好像是……曾放在长华宫里的,所谓一粒下去能保千杯不醉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