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逃出冷院,一路狂奔,此事惊动了周自横,他骑上一匹快马紧紧追赶,阙浪带着花想容,任你武功再高,也跑不过周自横的那匹马,于是在乱坟冈,周自横追上了两人。
“淫贼,竟敢拐骗皇宫才人,还不过来受死。”
“周自横,你私收贿赂,触犯大唐律,当心我揭发你。”
阙浪也知道他的软肋,直接说出他收郑以为贿赂的事相威胁。
“那要看你有没有命去说。”
周自横腾空而起,拔刀向阙浪砍来,阙浪即刻抽剑一挡,后退几步,摆开架势,两人在乱坟冈展开决斗。
两人是第二次决斗,上次阙浪元气不足,以致败北,这次可就不一样了,他集中精力,运气于剑,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花想容在旁边心焦的祈祷着,如若阙浪败北,那么等待她的,必定是死路一条。
周自横是大内高手,上次又赢过阙浪一次,自然是信心满满,所使刀法,大开大合,极为刚猛,阙浪疲于应付,上次的对决落于下风,心中有阴影,于是,他只能速战速决,突然间使出了裴将军满堂势。
这一招让周自横始料不及,只好慌忙躲闪,阙浪学到的只有裴将军的两成,但这两成,已令对手狼狈不堪,也幸亏只有两成,只是让周自横的脚被刺到,若再斗下去,必有性命之忧,周自横将手中的刀朝阙浪抛去,急速上马逃去。
阙浪一闪,躲开这一剑,一旁的花想容见阙浪赢了,自是心花怒放,冲上来搂住他,阙浪却很反感,挣脱她的拥抱,花想容顿时觉得尴尬。
“花想容,你我已恩断义绝,从此天各一方,各走各路。”
阙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坚决,花想容看着他的表情,知道再说无用。
“公子,我已是绝路之人,魂魄一去,如同秋草,我知公子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从此公子与我形同陌路,咫尺天涯,公子若念旧情,请听我抚琴一曲,再走不迟。”
阙浪听到这话,心头一阵酸楚,叹了口气,席地而坐,花想容稍事整理了一下妆容,拿起阮咸,再次抚了那首《望江南》。
阙浪听着这首熟悉的曲子,往事历历在目,江南,你为何不再是我记忆里的模样啊,江南的水啊,你呼应着我午夜梦回时无法停歇的叹息,你为何不呼啸奔腾,却总是这样缓慢流淌?你在迟疑什么?你在叹息什么?
一曲终了,花想容不再开口,眼含着泪,看着阙浪,离别终究来临,阙浪扭过头,向前走去,他无法忍受背叛,无论以什么理由,几日前,他还与这个女人如胶似漆,几日后,他与这个女人将一刀两断,一切恩怨都将随风逝去。
花想容见挽回无望,心一横,拾起地上的剑,往脖子上一抹,一股热血喷了出来,阙浪听到异样,转身一看,大惊失色,连忙扶起花想容,点住脖子的穴位止血。花想容尚有气息,微微睁开眼,看着阙浪。
阙浪撕下衣裳,包住伤口,当务之急是要找一名郎中为其医治,长安是不能去了,只能再往远处奔去,此时,又隐约响起了狼嚎声,阙浪想起昨夜的恐怖经历,加快了脚步。
幸亏尚有月光,阙浪靠着这微弱的月色继续前行,穿过了一片树林,继续疾驰,突然脚底一打滑,两人都摔倒,直直的往前滑去。原来是踏上了一条河,此时已是腊月二十四的夜晚,天寒地冻,河流早已结冰,阙浪本来就走得很快,一摔竟顺势滑出去好远,停下来时已到对岸。
阙浪把花想容抱上岸,夜晚天冷,月光又隐了起来,天空下起了雪,阙浪是习武之人,运一下气,就不觉得冷,但花想容可就不一样了,受伤的人遭遇这等天气,风吹到脸上如刀割一般,两排牙齿在打颤,若再不找到人家,喂一下热食,恐性命有忧,阙浪连忙脱下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继续赶路。
终于见到了不远处有微弱的灯光,阙浪大喜,加紧脚步,走近一看,见门头上写着三个字:国色庵。
原来是尼姑庵,荒野之中的尼姑庵会令人觉得诡异,到了此处,阙浪更觉寒冷,但顾不上这些了,救命要紧,正要敲门,大门竟奇迹般地开了,一名老尼姑和一名小尼姑掌灯而出,直接向阙浪说:
“阿弥陀佛,速将女施主送内医治。”
阙浪十分诧异,这老尼姑怎会知道他们要来,还知道花想容受伤,就向其询问原由,那老尼姑双手合十,淡定的回答他。
“阿弥陀佛,心中有佛,万事皆可感知!”
阙浪顾不得细想,就随两位尼姑入至一禅房,老尼姑检查了一下伤势,说:
“为情自尽,可叹啊可叹!”
老尼姑的这句话直击阙浪心窝,令其羞愧不已。
“师太,她还有救吗?”
“当然有救,她留了力,并非真心想死。”
“喔,师太怎知她留了力?”
“因为这种事老尼也干过。”
老师太说得很激动,突然伸出脖子,走近让阙浪看,只见她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来这老师太也是性情中人啊,虽年事已高,但从气质上来讲,有如空谷幽兰,这种气质绝非寻常出家人所能有,从这种气质还有那道疤痕来推断,这名师太一定有一段不寻常的过去,这可勾起了阙浪的好奇心。
“敢问师太法号?”阙浪问道。
“阿弥陀佛,贫尼法号野渡。”
“哦,野渡师太,幸会幸会。”
那小尼姑已奉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