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数十级台阶,拐了个弯又是一条长长的台阶。
暗黑的甬道像是一个漆黑的大口,里面昏黄的烛光反而给这道暗黑增添了一股恐怖之色。
还没下完台阶,凌寒就闻见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气,耳边还能听见阵阵鞭打声和惨叫声。
蓝垚最近在清理身侧,估计这里面全都是埋藏在广寒楼里的奸细。
走过甬道,两边是许多小格子监牢,黑铁栏杆只容得下一只手臂伸进去,里面关满了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人。
“这些都是奸细?”凌寒小声问道。
“是啊,想不到广寒楼里,竟没有一个本侯的人。”蓝垚已经不生气了,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一股凄凉之气。
凌寒没说话,蓝垚的对头她已经猜出是谁了。
就算震霄侯在延国能呼风唤雨,但面对那样的至尊之位,还不是得乖乖地俯首下跪?
所以他的广寒楼里没有一个亲信,或者说全被那人收买了,倒也不稀奇。
蓝垚把凌寒领进最里面的一个监牢。
侍卫打开铁门,凌寒看见里面一个人被吊在半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外露的皮肤竟没一块正常的颜色。
用皮开肉绽来形容都不足以表达那人的惨状。
那人头发应该是被生生拔掉的,露出光秃秃的头皮,上面黑红一片,看着十分惨烈。
“帮我审她。”蓝垚指着那人说道。
“我?”凌寒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问道。
“听说你会一套审人的功夫,不打算帮本侯吗?”
“侯爷消息真是灵通。”凌寒冷笑道,这种消息都能走漏,可见之前楼州城里有多少蓝垚的奸细。
幸好已经清理过一波了,不过,下次再回去的时候,看样子还得再清理一遍。
“她嘴太硬,严刑拷打都不愿屈服。再严刑逼供的话,我怕她会死。所以只有求助于你。看看有什么方法既不让她立刻死,又能生不如死,早些招了好图个痛快。”
“”好吧,就当你在夸我好了。
凌寒绕着那人走了一圈,她身上的衣物全是血,早就凝结成痂,看不出原本的质地,但貌似是女人的衣物。
她走近点抬头看那人的脸,看清后她微微惊讶道:“玲珑姑娘?她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不能在这里?你们离开镜花城那日,她就偷偷去给筝儿送了不少衣物,上面洒了毒粉。”蓝垚恨恨地咬牙切齿道。
“这我知道,王爷应该给你写信提过此事。我以为她会逃走,没想到还是侯爷有手腕,竟把她抓住了。”
“这女人十分狡猾,枉我把她当亲信看待,她却到最后都想置筝儿于死地。”
凌寒颇为可惜地看了玲珑一眼,昔日的美人如今变成这副鬼模样,还真让人唏嘘。
“侯爷想问什么?”
“她能处心积虑地潜伏这么多年,肯定是那人的心腹。让她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吐出来。”蓝垚顿了一下,“只要让她不死,且备受煎熬,什么方法都行。”
“那好,侯爷先借一步说话。”凌寒说完转身出了监牢。
“怎么?”6
“如果我审问出了什么延国不可说的秘密,侯爷日后可会将我灭口?”
“”蓝垚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寒。
说实话,他自己都没考虑到这一点,只不过他手下的人严刑逼供没有分寸,很可能不小心就把人弄死了。
他病急乱投医这才找上了凌寒。
本来是打算事成之后,用金银财宝好好报答一下凌寒,谁知道她竟然这么想自己。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很喜欢要人命的恶魔吗?
幸好凌寒不懂读心术,不然肯定会说:难道不是吗?
“侯爷怎么这幅表情?”凌寒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没有,只是有点心寒,你竟然这么想我我真的就那么卑鄙?”蓝垚捂着心口,咬牙说道,然后立刻改口,“算了当我没问。”
看表情就知道,凌寒肯定这么想的。
“侯爷,咱们没有交情,无非是互惠互利。你找我来帮这个忙,这个价钱可不便宜哦。”凌寒斜睨着他道。
“我知道,事成之后,五箱黄金五箱东海珍珠,你觉得如何?”蓝垚想了想,还是觉得用金钱衡量自己的诚意比较靠谱。
“多大的箱子?”
显然凌寒的关注点与众不同,蓝垚无语,随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这么大。”
“成交。”凌寒眉头一挑,这真是发大财了,“对了,不许灭口!”
“我真没那么卑鄙”
“难说。”凌寒瞥了他一眼,鬼才信你!
重新进了监牢,玲珑一直在昏迷中被吊着。
她本就是做尽恶事之人,凌寒根本不需要同情她。
“侯爷,把她叫醒吧。”
“来人。”
蓝垚一声令下,就有两名侍卫过来,拎着两桶水粗暴地把玲珑泼醒。
“给我准备一窝老鼠崽子,一个铁桶,一把匕首,再生堆火,点几个火把。”凌寒轻巧说道。
“好。”蓝垚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命人照做。
“行了,留下一个侍卫,其他人可以出去了。”凌寒不想让别人看到接下来的画面。
蓝垚有些摸不清她想做什么,有点犹豫地问道:“就这样?”
“侯爷的目的不就是让她生不如死,忍不住了全招吗?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不用管过程。”
“那好。”
凌寒让雁翎也跟着蓝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