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当头棒喝,狠狠地羞辱了她。
“不是这样的,”语林羞愧难当,满面通红地急急辩白:“是我......我不配得到您的镯子。”喘了口气,继续说:“清臣他......他爱的是daisy,所以......”所以她才有资格戴上那只玉镯,才应该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不是么?想到这一点,一股酸痛泛过心头,直冲咽喉,语林深深吸气,努力平复着自己。
正欲继续解释,沈含英已经打断了她。
“他们不会在一起的,”沈含英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可是,语林是绝不相信的,因为她知道,这一次沈清臣不会再放开那人。正要说些话来劝慰沈含英,也劝告自己,却听见沈含英说:“你也不可以和嘉言在一起。”
语林怔了怔,瞅着沈含英微微一笑:“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不,你爱的是清臣,”沈含英肯定地说:“所以你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阿姨不允许清臣失去你。”
语林仍是微笑望着她,干净清澈的眼神,仿佛在劝她放下。
沈含英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注视着语林的眼睛,认真地问:“你还爱清臣么?”
语林默然,爱是什么呢?是占有,还是成全?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放开了沈清臣,永远失去了爱他的机会。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语林微笑着说:“您也一定和我想的一样。”
沈含英摇了摇头:“他不会幸福的,那个女人带给他的只有痛苦,无法给他幸福。”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哀伤,眼睛里浮起雾气。
语林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诧异过后,关心地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他还好么?”
沈含英被这句话触动软肋,差点落下泪来。她强忍着心头难受,拉起语林的手,紧紧攥住,声音哽咽地低声说:“他不好,他很不好。”
“他怎么了?”语林慌乱地问,一颗心砰砰直跳。
“阿姨带你去见他,”沈含英精神振作起来,笑吟吟地说:“只要你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等语林有所反应,已经拉着她出了门。
沈含英走得很快,快速穿过无人的长廊,尽头处的电梯上,数字不断跳动变换,语林猛然想起一事,忙说:“阿姨,等一会儿好么,嘉言快要回来了,我得——”
“不要再提他,”沈含英突然大声怒斥:“你是清臣的,他凭什么把你抢走。”
他抢走了她?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不,是她提出要和他在一起,他只是被动接受。语林不断用事实说服自己,却止不住胆战心惊,仿佛噩梦缠身,即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心慌意乱中,她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纯黑色的高定礼服,穿在那人身上,修长挺拔,俊雅如玉。语林扭头,出声唤道:“嘉言......”
看清楚她是和谁站在一起,叶嘉言的脚步一顿,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他急于要带走她,却仍是克制着自己,缓步走去。沈含英见状,更加急迫地扶住语林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自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冷声说:“他是个卑鄙的小人,是抢走你的盗贼,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绝对不可以。”
“阿姨,你......你在说什么?”语林恐惧地低声问,满眼不可置信。
沈含英望着停在数步之外的叶嘉言,神情戒备,而他却仿佛没有看见她,姿态从容不迫,眼神平静如水,凝望着语林,温言说:“拿了你爱吃的蛋糕,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语林眼露紧张,动了动唇,未出口的话被沈含英截住了:“林林,跟阿姨走。”
“叮”的一声,电梯门正好打开,沈含英急忙拉住语林的手进去,语林心中混乱,只来得及回头看他一眼,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她就这样被带离了他的身边,叶嘉言站了好一阵,若有所失的孤寂感使他浑身发冷。脑中不可理喻地开始浮现她与那人重见的画面。还没能让她喜欢上他,就要面临失去,叶嘉言不敢承认自己内心突如其来的惶恐,可分明是害怕的,害怕她突然跟他说分手,正如当初突然说要和他在一起那样。他的心是如此的不安定,恨不能立刻去把她找回来,可是她临去前的那一眼,让他望而怯步了,她必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一句话不说,任由别人把她带走。
叶嘉言等了一个星期,仿佛一个犯人,等待着最终的判决。可是她却犹如在他生命当中消失,没有来电,没有短信。为了不错过她的消息,他盯着手机屏幕,整夜整夜不睡觉。然而最终等来的,却是余谦从媒体那里花重金买来的一组还未公布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人在超市采购,女子脂粉不施,容貌清丽明净,低头挑选着蔬菜,男子推着购物车相随,两人面容恬淡,神态宁静,偶尔相视一笑的画面,恍然是家人,有种心意相通的默契。
叶嘉言对着办公桌上的照片,一言不发,已经看了有半个钟头之久。余谦唯恐他太伤心,不时插科打诨,尝试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根本无济于事。他的面色倒是瞧不出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