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叹了口气,说哎,人算不如天算啊,后来我们那窝点被警方给端了,但是金子总会发光,我又换了好几个窝点,在那边呆了好些年,最后呆腻了,这才在沿海那些地方转了转,前几年在东莞,这两年才来这儿。
郭易听了说:“六叔,既然那边那么舒服,你为啥要离开呢?”
六叔咳嗽了一声:“这就不足为外人道矣!”
我心说这老家伙还装逼,肯定是被那些传销窝点拉黑了,贪吃懒做,乱搞男女关系,这人搁那哪儿黑。
说了几句话的时间,我们就到了六叔住的地方,原来他一个人住在一个很大的厂房里头,大约有两三百个平米,特别空旷,他用砖块摆了一张床,上面摆放着一床黑乎乎的被褥,还有乱七八糟一堆生活杂物,方便面盒子。
我们摸黑走进去,六叔从床边摸出一根蜡烛点燃,放在地上,然后看向我,说,说吧,你的身世,给我讲一讲,我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前见到过?”我问六叔。
“那是我年轻时候,别打岔,快说你的事。”
我见状,只好将我自己的身世稍微说了一下。
六叔一边听一边摇头晃脑,说有意思,有意思。
讲完之后,郭易也有点吃惊,说:“没看出来啊小九,你这身世真够曲折离奇的。”
我苦笑,忽然看到自己包里装着的黄色纸钱,连忙拿了出来,问六叔,这个怎么用?
六叔将我手里的黄色纸钱拿过去,看了一眼,神色凝重:“买路钱?我都很多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这是用来和阴司鬼差买路和阴间亲人交流用的,你从哪儿找到的?”
我说不知道是谁托一个老鬼给我的。也可能,是我的亲人吧。
六叔皱眉哦了一声,说这东西用起来也很简单,找一个十字路口,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或者是空旷无人之地烧了,就能买路过阴,见到阴间亲人了。
我说那咱们还的去找个十字路口?
六叔翻了个白眼,这里不就是空旷无人的地方?
说着,六叔右手一翻,像是林正英僵尸片里头那样,手指头冒烟,一下子将买路钱点燃了。
点燃之后,他将买路钱丢在一边,肉眼可见的,这张纸钱开始变色,那从黄色的火苗慢慢变成绿幽幽的火苗,随后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吹过,我看到自己面前,骤然多了一个斜长斜长的影子,在纸钱的燃烧下,拖出去好远。
不注意看,会发现这影子,没有头似的。
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一阵一阵的抽,只好慢慢地蹲下,朝着后面看。
郭易这时候不知道在干嘛,我抽眼一看,发现六叔正毕恭毕敬地对着我面前的影子行礼。
我只好看过去,这个影子慢慢出现在我视线里,我顿时呆了呆。
这人,不是我那次用扎纸成兵咒,召唤出来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么。
我上次召他出来帮我对付那具百年僵尸,可是这货二话没说就跑了,还害的小灵被那僵尸拍了一掌。
“是你!?”
我和郭易都同时出声。
很久不见,这眼睛男还是这么猥琐,身上穿着一件公务员一样的西装,背着手,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黑气。
六叔对着这个眼睛男行了一个道家礼数,说:“前辈好!”
眼镜男对着我笑了笑,也对着六叔和蔼地笑了笑,问我:“朱小九,你终于开窍了。”
我一听这话就是一阵郁闷,这眼镜男,说啥我终于开窍了,我这最近经历的事情让我痛苦万分,你还说我开窍了。
苦着脸点点头,我问眼镜男,你找我有什么事?
眼镜男闻言,脸色有点严肃,看了看周围,说朱小九,你跟我过来。
说着眼镜男走了过来,在我身边,伸手拉了我一下。
说来也很奇怪,我分明没有被他拉住,但是在眼镜男那只手拽着我的时候,我的身体灵魂一颤,像是温顺的羔羊似的,被眼镜男给拽了过去。
六叔和郭易两人恭恭敬敬地在我们旁边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知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眼镜男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眼镜男在说什么。
“你小子,上次乱用扎纸成兵咒,把本鬼差给召下去了,做个自我介绍,本鬼差叫谢不贵,是本地的阴阳代理人,简单点说就是下面的公务员,专门管理你们这一片的。”
“谢师叔好!”六叔在那边喊,郭易见状,也连忙行礼。
“哼哼,客套就不必了,你们两个小阴阳,上次闯了大祸了,那老庙镇后山的进士宅邸和那座鬼宅,背后都有人作怪,我们阴阳代理人人手不足,碍于公务繁忙无法解决,误打误撞被你们两个给捅出来了,现在下面已经下了命令,要解决这件事情。”
“你们两个,此间事了就跟着小清风一起去老庙镇,把那里的事情解决了。”谢不贵带着官腔道。
我差点绝倒,原来这货是个鬼差。
我这扎纸成兵咒,也真够灵验的,第一次召出来了日游神,第二次是个鬼差。
“我时间不多,下面还有很多事,这次我来就是告诉你,小心那个叫敏儿的女人,她背后的人,你……”
眼镜男谢不贵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阵阴风,吹的我直打颤,我再看的时候,发现那张买路钱已经完全烧完了,而谢不贵已经不见了。
我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和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