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际,霜儿悄悄在张离耳边吐气如兰地道:“公子是那位老实人吗?”
接着耳红面赤,逃也似的离开了。
“张兄!好功力啊,这一顿酒的功夫,就让这女子心有所属了,哈哈哈……可否把你俩的私语透露一二啊?”宋子玉打趣道。
张离微笑道:“既然是私语,宋兄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人总要保留几分秘密的。”心中却有了几分好笑,或许这女子是有几分不幸的,也或许是真心想脱离青楼找人嫁了,日后做个贤妻良母的,但他决计不信这女子对他有了情意,无非是欢场做戏的套路,信了对方才真是“老实人”。
宋子玉将折扇在手心敲打两下,一脸暧昧地道:“嗯,既是老实人,当然不可说出二人间的秘密了。”
张离面皮一热,瞪着对方怒道:“你才是老实人,熟归熟,再说这话我跟你翻脸。”
宋子玉愕然:“老实人有什么不好?怎就不能说了?”
张离语塞,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疑道:“你怎能听到我二人的私语?”
宋子玉翻了个白眼:“兄台还是读书人吗?阅尽经史百卷,自然耳聪目明,能常人之不能……噢,也是,我忘记你是新来的了,唉,后进之人尚不知迎头追赶,却流连勾栏烟花之地,惜哉!”
不仅身体强度、力气大增之外,连耳目也能变得更加敏锐么?
没去理会宋子玉颠倒黑白的诬陷,张离心中更是向往日后的风景了。
打发宋子玉先行回院,他打算回家一趟看看。
“我回来了。”走入院中,张离招呼了一声,却半响无人回应。
“有人在家吗?”又喊了一声,走入正房查看,却没半个人影。
“那么不巧?算了,也没什么好见的,回院读书才是当紧的。”张离打定主意,刚往屋外走了几步,就听见右侧厢房传来一声动静。
“咦?刘素云的房间,她在家么?”张离心道正好,其他人没什么好见的,只是这前身的姐姐却是见一下为好。
当下走进厢房,刚一推门,一大股腥味顿时冲鼻而来。
张离瞳孔一缩,只见一个人躺倒在地,腹部被破开一个大洞,肠肠肚肚的流了一大堆,pēn_shè而出的鲜血飚得墙上一片黑红,整个房间到处是斑斑血痕。
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一看,这人竟是刘二郎!
张离太阳穴猛地一跳,连忙退出房间,后面却撞上一个软软的身体,心中顿时一紧。
“三郎?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人家可想你了。”
是刘素云的声音……张离松了口气,顾不得她暧昧的语气,连忙攥住对方的手腕向门外拉去。
“三郎,干什么呀?”刘素云奇怪地道,一边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张离一把蒙住对方眼睛,低声道:“不要看,很血腥的……刘二郎死了,被剖心挖腹…死得很惨。”
刘素云“啊”了一声:“怎会这样,你放开手,让人家瞧瞧,我不怕的。”
张离大力将对方拉出屋外,沉声道:“有什么好瞧的,瞧了怕你连饭也吃不下……速速远离此地,说不得凶手还在,得通知衙门的人来。”
刘素云沉默顷刻,忽然柔声道:“三郎这么担心人家呀。”
张离无语地看了这女子一眼:“这不是关键好吗?”
刘素云像是醒悟过来,这才露出惊慌之色道:“那……那什么凶手,是妖吧?”
妖?张离这才想起,原来这是个有妖的世界啊。
刘二如此惨状,想必就是妖干的吧?
原来,连居住城中也是如此朝不保夕,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若是身为凡人,怎么过得下去!
二人跑回街道上,看着张离一脸焦躁,刘素云以为他心中恐惧,便伸手将对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柔声道:“三郎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刘素云个子不高,这么搂着张离倒像是依偎在对方怀中似的,张离甚至感到对方胸前的软兔直直的抵着自己,连那两点微硬的凸起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不怕不怕啊,姐姐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的。”
张离些许感动之余,也哭笑不得,连忙挣脱对方,虽说他渐渐发觉这个世界的民风更接近前世的先秦时代,全无礼教束缚,男女发乎情却不止于礼,作风大胆得很,稍稍偏僻一些的巷道或草堆中时常见得有男女苟合,自然的天性被发挥到极致。
但他始终不太习惯,毕竟有些东西是烙印在骨子里的,更何况这女子还是血缘上的亲姐。
衙门中人与刘氏父母差不多同时赶来,见得刘二尸体,刘母当即晕了过去,刘父也是呼天号地的大哭。
“儿呐,你怎么死得这么惨,要是前些日子你入了白鹿书院,就不会遇到这杀身之祸了呀……。”说到这里,刘父瞥见张离,一股怒火就涌上心头,抄起一把扫帚就朝张离劈头盖脑地打了下来:“都是你!都是你这小畜生!狗杂种!要不是你这小杂种在夫子面前说你哥哥坏话,他怎会不被夫子收入门下?当初就不该把你抱回家啊,死的怎么不是你啊,老子打死你个畜生!”
刘素云拦住刘父,抹了抹眼泪道:“爹,别怪三郎啊,三郎你快走吧。”
听得最后那句话,张离眉头一挑:原来不是亲生儿子啊,难怪了。
刘父逮不着张离,只得眼神恶毒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道:“官爷!官爷!定是这畜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