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连串战鼓声在周营中响起,同时,一乘兵车带着百余徒卒冲了出来。
张离遥遥看见兵车上站着一名身形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拄着一根手腕粗细的紫铜棍,气势汹汹。
“大王,臣请出战。”恶来抱拳道。
张离略一犹豫:算了,一个老人而已,胜之不武,没什么好争的。
“去吧,休要让他发现掘沟之地。”商王沉声道。
“唯!”恶来领命,当下命御者冲出,同样带了一队徒卒迎了上去。
虽说商人的兵车尽往东方而去,但十来架还是凑得出来的。
两队人马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奔驰着,越靠越近……
“老夫姜尚,来将通名!”姜尚须发飘扬,一手按在车栏上,一手拄着铜棍沉声大喝道。
恶来充耳不闻,暗自庆幸赶在对方触及壕沟之前截住,当下一语不发,两车交错之时,闷头一斧便横扫而去。
姜尚抡起铜棍迎上,两件兵器发出震天般的撞击声,随即两架兵车交错而过,车下徒卒则缠战起来。
交错而过的兵车奔行数十米后,御者又掉转马头,再度向对方呼啸冲来……
“……这,这老儿就是姜尚?”张离瞠目结舌,看着这老头生猛无比地抡起铜棍与恶来你来我往地对砸着,最后二人乘坐的兵车都被砸得破破烂烂,感觉再度被颠覆了三观。
周营这边,一个青袍人叹道:“真乃玄门之耻,姜尚好歹是我门弟子,竟战不过一个凡人。”
“那商人不是那么简单,似是兵中之术。”另一个青袍人道。
“什么兵中之术,只是换了个名头而已,实际上还不是当年那叛徒流传出去的本门心法。”
“我门心法,凡人能修习者万中无一,每年择徒不过寥寥六七可堪造就,即便流传出去,也无人可以修炼吧?”
“唉,当年那叛徒也算才情天纵,将心法删改一二,限制上宽泛了许多,但成就极为有限就是了。”
恶来与姜尚斗了上百回合,出手竟然逐渐散乱起来,有落败之象。
张离按捺不住,拉下覆面的铜具,向商王请示了一声——他不喜兵车的笨重,加上这些时日来勤于习练马术,此时便骑了一匹浑身黝黑的大马冲了出去。
见商人援军加入战团,周营中人还没动静,那一队观战的青袍人中便冲出一人,杨坚有心阻止却是没来得及。
张离认出此人,正是那日殴打苏见雪的男子。那人却没认出脸覆鬼面的张离,只把他当做凡人,一式凌厉的剑光当胸刺来。
张离一声长笑,强大的心脏喷薄出远超凡人的气血,顺着胯下大马的冲势,手上的“山鬼”以无伦地威势扫了过去。
势头猛恶,那人终于发现情形不对,连忙横剑一挡,随即一股刚猛无俦地巨力狠狠击打在胸上……
瞬间如驾云雾,青袍人整个身子倒飞而出,眼神茫然地往下一看,只见自己离地上足足七八米高,鲜血从只剩一半的腹腔内喷洒而出。
一招之下,剑断,分尸!
周营中鸦雀无声,商军却彩声如雷。
那人一死,张离便听到昆仑天提示“赏功10”的声音,不由撇了撇嘴。
“好一位猛将,可惜不是我周邦男儿。”姬发喃喃地道,内心倒并不如何心疼,自从知道这些青袍人的身份后,早恨不得他们去死。
此时姜尚见势不妙,连忙逃回周营,一时间周军士气大挫。
杨坚大怒,被张离钉死那位同门,虽然自己平时便不怎么瞧得起,但死得如此凄惨,还是区区凡人所为,此举无异于玷污了自己背后的宗门。
其他青袍人也是群情愤怒,有一人正待冲出,却被杨坚拦住!
“大师兄?!”
杨坚冷静下来,沉声道:“敌不动,我不动。圣门的人还未出手,吾等不要把气力浪费在凡人身上。”
这时,逃回营中的姜尚满胸忿怒,一脚踢下鸣鼓之人,亲手敲动了进军大鼓。随着沉闷的鼓点声响起,又是一排更为嘹亮的号角声吹动了全面进攻的序幕……
三百乘兵车缓缓动了起来,压得地面微微震动,开始向商军逼近,数千徒卒也跟随在后,肃杀的气氛顿时弥漫在整个牧野。
大战一触即发!
“老贼屡次独断专行,视吾如无物,着实可恨!”见姜尚连个请示都没有,便发动了全面进攻的信号,姬发不由咬牙暗恨。
自从姬昌死后,姜尚威望日益,愈发跋扈,颇有擅权自专的权臣做派。
“天命在周,仅仅一姜尚掀不起风浪,二兄勿忧。”姬旦脸色平静,即将到来地动山摇地大战似乎也未能动摇他的心志。
只是……姜尚……玄门……二者似乎有一种隐秘的关系,究竟是所图为何呢?
……
三百乘兵车缓缓朝商军压近,每乘三名甲士,距离商军大阵的路途已经过半。在这无与伦比地威势下,没有自家战车遮护、暴露在车阵面前的商军步卒大多面露惊恐之色,渐渐露出溃乱之相。
在这上古战阵利器前,在没有重甲步卒大阵和轻骑援护的时代里,血肉之躯显得极为渺小而无力,何况这批商军根本不是什么精锐。
周营中,又是一轮高昂地号角齐鸣,三百乘缓缓行进的兵车上,御者猛地狠狠抽下手中长鞭,在高低不一的战马嘶鸣中,兵车行进陡然加速,并越来越快……
如晴天轰雷,平地霹雳,眨眼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