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客气了。三哥先干为敬。”说罢, 三皇子仰杯,一口气的灌下了酒。眉宇间豪气万丈的正气让皇帝刮目相看。
芸锦若无其事的看着, 拿起酒杯, 却是众目睽睽之下一转把酒尽数倒在了地上。
场面顿时僵持了, 一时间陷入尴尬。皇后见状,笑容有一瞬间不自然,很快又恢复了过去。“芸锦, 你这是做什么?你三哥给你敬酒,你怎么能……”
皇帝也是正色蹙眉,凝视着芸锦。这个举动实在是有失礼数,再怎么说也是公主, 传出去皇家岂不有失颜面。
芸锦笑而不语,未做解释。
她累了。既不讨人喜,又何必自娱自乐的继续做跳梁小丑。她不怕丢人现眼, 她只怕孤身一人。
皇后见势不妙,想要斥责芸锦。芸锦是她的女儿,行为举止不逊怪罪下来她是罪魁祸首,她只能充当厉母来责怪芸锦,尽量抹去管教失职的责任与过错。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皇妹该是不慎手滑, 才闹了这么一出乌龙。”三皇子显得很大度, 俊郎的面庞未染上一丝怒色。
“给三皇子失礼了, 望三皇子见谅勿怪。”皇后顺着三皇子给的梯, 不失颜面的继续保持着娴熟良母的形象。
三皇子放下酒杯, “哪里哪里,皇妹一介女流不胜酒力,又未及笄。是我疏忽了。”
在座的个位从惊叹唏嘘成了赞叹了然,三皇子有气度又这么会卖人情。才艺上文武双全,这种人才实属不易。
“三皇子真是宽宏大量。”芸锦牵强的笑道,玩味的意思与其说笑不如说是冷嘲。
宴席继续进行着,气氛到头上了。众人洽谈享乐。
芸锦一动不动坐在那,没有表示,显得颇为扫兴。皇后看了眼皇帝,突然发话:“芸儿现在虽时候未到,但是臣妾还是不放心,想要现在给芸儿许个好婚配。”皇后又转头道:“芸锦,你没意见吧?不然就订个娃娃亲,将你许给边疆首领之子……”
“儿臣不愿意。”不等皇后说完,芸锦就果断拒绝了。
她不要被掌控在母后之手,她的事自己决定就好。而且,她走了,有些东西她就留不住了。其实在芸锦心里,最想探知的还是在沈辞心里,到底有没有过发自内心的对她好。仅此而已。
皇后不料平日还算乖巧,偶尔还会故意讨好她的芸锦会出言谢绝,脸色黑了一截。耐心劝道:“母后是为了你好,给你定个好亲家,以后荣华富贵不愁。有个好夫婿是终身大事,听母后的。”
芸锦摇摇头,“恕芸锦难从,婚姻大事芸锦想自己定夺。”
“这……”皇后见芸锦不吃软,还是不肯死心。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用帕子擦了擦手想要来硬的。
不料皇帝帮着芸锦,盯着皇后。“芸儿既不想,那便无强求。皇后你也是,留着芸儿在身边多些时候也好,以后思念芸儿见不到,只能触景伤情了。”
“皇上说得是,是臣妾太过着急了。”皇后掩起唇,眼里满是叹息。惆怅沧桑之时似乎意识到坏了气氛,又挂上笑容。“不说也罢。”
皇帝烦躁的揉着眉头。“近日有部分官员反应,边疆有异教份子意图谋反。教徒行踪神秘,离奇的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其主头。看来众爱卿又要操劳了。”
宴席还没解释,芸锦就称身子不适提前告退了。没过多久,皇后也说醉酒,从而告退了。
墨色的天浓重到化不开,零零点点的星星挂在空中,星光灿烂。芸锦把手比划到眼前,指尖一捻,似乎抓住了星空。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外面寒风呼啸,芸锦觉得有些冷。手向后伸,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传来的是玉竹疑惑的声音,“公主有事吗?”
芸锦这才恍惚的发现身边没有沈辞,沈辞在的时候,天冷都会随身带着狐毛披风。在她冷时,主动给她披上。现在沈辞不在了,她身体却下意识的还记着。
原来在她不经意的那些点点滴滴,都是由沈辞精心照顾的吗?
芸锦突然觉得无趣,夜景再美也仿佛散尽虚无了。她也不管冷不冷。“……玉竹,我们回去。”
“是。”玉竹低着头,悄mī_mī的瞥着芸锦向前进的背影。她觉得公主进来一天比一天奇怪,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上次和公主说沈辞的事公主都那么大反应,尽管她很好奇,但这次还是闭嘴为妙。
*
另一边。
疏柳掌着灯,路在火光的照耀下清晰起来。皇后在后面走着,面色似乎不怎么好看。她整着自己的仪表,踩在雪地上的步伐越来越使劲。
芸锦这个棋子动用不了了。开始挣脱她的管束,超出她的掌控范围。
皇后本想让芸锦和边疆的首领之子结亲,到时候起码有点筹码在手。她利用芸锦和边疆的关系保个自己是没有很大问题的。边疆反,她有底撑。边疆不反,她就把边疆挑反。
那个多事的皇帝一死,在沈络的助力下,她就能掌握大权兴风作浪。
但是现在,芸锦开始违逆她了。
对于皇后来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她,对大局有用的棋子。另一种,是毫无用处,要被铲除丢弃的废子。
我的女儿,你是哪种呢?
没关系,不管芸锦是哪种,她都会把芸锦推到她满意的地方,为她所用。在动用任何手段的情况下。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冬狩的三天就过去了。所有人准备起了摆驾回宫。
沈辞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