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比张家本分许多,几十年来并没有向外谋求发展,而是安心做好本职工作,上上下下都没有逃开东南军区,没有偏离军部。
张家住着老院大宅,是一套不止七进七出的门户,门生遍及天下各行各业,无论想做什么只要振臂高呼就有人挺身出来响应。
相比之下,谢家就平实了许多,虽然也有几处房产,但都是可以追溯到正当来历。
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一处,是在72军大院的一套三层别墅,全部加起来不过两百多平米,这是谢千里在任职东南军区总司令后第六年分发下来的。
门前的牌号上有红色大字,书写“国之栋梁”,当年的一位高位者,出于个人以及国家的立场,给予谢千里中肯的评价。
现如今,那位老人已然迟暮,但在许多重要的场合还有他挺拔的身影,就如这个华夏一样,永不屈服。
单这一块门匾,这四个题字,价值可能已经超过了张家那套七进七出的大院。
“见识过张家大院,再看看这里”孙九霄提着两盒点心站在门前,唏嘘不已,“谢家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袖清风?”
孙九霄曾去过另一处小院,同样的朴实无华,那是东南军区前司令谢老的住处,无不透着清奇勤俭。
“就你话多!”曾浮生咧咧嘴,“谢家的人你还没认全,今天估计都会到场,你还是老实一点,他们可不是每一个都喜欢你。”
曾浮生言下,是指谢国杰为首的“亲张家”一派,几乎囊括了谢家所有人,都是竭力赞成以谢婉儿嫁给张琛来完成联姻的目的。
因为今天宴请白清扬,关系到一些陈年往事,谢老的安排倒是很精妙,一面是在长房谢千里的家中设宴,一面又亲自出面,携同谢家上下老小一同款待,破朔迷离,让人看不清其态度。
这又是可进可退,进可扶持白清扬复仇,退能联合张家阻敌,不进不退就是观望态度,好一个不败之地。
“现在可能只剩谢老一个喜欢我了。”孙九霄不太爽快,跟在曾浮生身后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保姆打扮的女人,应该就是谢婉儿曾经说过的,吴妈的女儿。
保姆对于曾浮生是很熟悉的,热情的接过两人携带的礼品,将两人迎了进去,扑面是一股饭菜香味。
谢老早早的被接了回来,坐在一张巨大全家福前的四方桌旁,他的对面是罗峰,两人正在棋盘上博弈拼杀。
厨房里有几个忙碌的身影,客厅里有两个男人正品茶论道,谢家上下主要成员都在这里,至于楼上时不时传来的嬉闹声,应该是谢家第三代的几个小孩。
干净,整洁,温馨。
不同于张家大院给人的威慑感,谢家的小别墅更有一股家的味道,尽管孙九霄从未体会过家的感觉,这样的环境也让他很舒心。
“你来了。”罗峰瞥见了孙九霄,眼前一亮。
被他这个大嗓门一喊,家里所有人都朝孙九霄看了过来,谢老也不例外,待所有人目光聚集在孙九霄身上后,就见到罗峰这位血毒小组一号首脑,悄悄的伸手在棋盘上推了一下,将一枚快要将死自己的棋子推到千里之外。
“咳咳”孙九霄轻咳两声,算作提醒。
“九霄,身体不错吧。”谢老是收到了风声,特别关心孙九霄的身体。
虽然两人上星期才见过面,但其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孙九霄与谢婉儿身中奇毒走在了鬼门关上,再有孙九霄欲扬先抑给了张琛一记绝妙的反击,而最近一次致命伤害是在昨天,身中扶正派的独门阴风锥。
谢老的七伤拳有五六十年的火候,对于江湖之事虽然不闻,涉猎也很深刻,不过看到孙九霄生龙活虎的样子,担心瞬间全消。
“浮生,你跟他下了这盘棋,我跟九霄说些事情。”谢老猛地站起身来,虎目之中并没有迟暮老人该有的浑浊,反倒是霸气侧漏中带着独有的智慧光芒。
老马识途,老者识人。
谢老这一生见过了太多人,也了解太多人,他封侯拜将的时候罗峰刚刚是他手下一个擦枪的小兵兵,这点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
“曾老是国手,我怎么敢在他面前献丑,算了,算了。”罗峰是个不服输的人,当即就推乱了棋盘,“我作弊了,这局我认输。”
同样的,罗峰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露相之后爽快的承认罪行。
“我只是围棋有点功夫,象棋就不太行了。”曾浮生慢条斯理的摆着棋子,谦虚道:“棋盘如战场,象棋就是从沙盘点兵演变过来的,为将帅者就算不刻意攻略也有很高的造诣,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罗将军的用兵之道。”
“那你得让我两个马。”罗峰不假思索。
“好。”曾浮生很大度的点头。
“再让我一个车和一个炮。”
“好!”
“”
孙九霄跟谢老走进书房的时候,棋局还未开始,不知最终曾浮生要让到怎样的地步,还真有些好奇。
谢千里的书房倒是很丰富,藏书足足摆满了三个大书架,不过看样子是很久都没有动过,布着薄薄的一层尘埃。
谢老径直坐在了书桌后面,示意孙九霄去坐沙发,坐定之后,这才说道:“白家的事情,你大概了解了吧。”
“知道一些。”孙九霄点头,他只知道十年前那桩公案和六十年前的孽缘。
至于详细的东西,谢婉儿并没有透露,因为事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