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知道了。”梁颂在办公室左右看了看,在某个无主的办公桌上顺走了一个尺寸惊人的水杯,然后拿去洗手池接了一杯凉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用泼凉水的残暴形式叫醒了贺小年。
贺小年被凉水泼醒,自然免不了头顶冒火小宇宙爆发,然后梁颂就亲自用拳头把他那点火灭得一星半点都不剩了。
周恒宇有些不忍直视地捂住眼睛:“这样不合规矩吧?”
张小武:“没关系,刚从梁队进去的时候我就把监控关掉了。”
周恒宇隔着玻璃看了看审讯室里凌霸嫌疑人的梁队,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淡定的张小武,“梁队原来就是这样的人吗?”
张小武面无表情地回道:“据我观察,应该是的。”
周恒宇看着一脸愉悦地挥舞着拳头的梁颂,暗暗决定惹谁都别惹梁队,这想法和他家正牌支队长惊人的一致。
几分钟后,梁颂的调教取得了卓越的成效,贺小年看着就扎手的发型被梁颂一杯水撸顺溜了,软软地垂了下来。他哭哭啼啼坐在桌前,脖子以上整个儿湿哒哒的,用“落汤鸡”仨字形容极为贴切。
估摸着不会出现“不友好”的画面了,张小武打开了监控,梁颂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贺小年,我再问你一次,你3月17号晚上九点到3月18号下午5点,都在干什么?”
“警官,关于这个我都说了好多次了,”贺小年一抬头对上梁颂似笑非笑的眼神,不耐烦的语气顿时软了下去,“我17号晚上和一个姑娘在一起,是叫雯雯还是倩倩我想不起来了,我们俩在酒店一直待到18号中午,我晚上有演出,就一个人在家睡到了下午。”
梁颂:“那你18号是什么时候和任强碰面的?”
贺小年:“就我从酒店出来没多久,七哥……啊不,任强联络我说他在附近,要把车还给我,我就直接开车回家了,晚上表演的时候才再次碰面,我说警官,事儿是任强借我车出去犯的,你们老揪着我不放干嘛,直接去抓他不就好了?”
梁颂没答话,抱着双臂,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姿势跟在海滩晒日光浴没什么两样,可那双眼睑半垂的眼睛射出的光芒却极具侵略性。
贺小年被这眼神盯得心里有点发毛,急忙又解释了几句:“警官,吸毒、làn_jiāo我都承认,可绑架的事儿和我真没关系,您看看,您一只手都能把我拎起来,我就是想绑架也没那个能力啊。”
梁颂整个人突然往前一靠,支起胳膊,上半身前倾,和贺小年拉近距离:“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去抓任强吗?”
贺小年诚恳地摇了摇头。
梁颂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过去,毫无心理建设的贺小年接过照片一看,血腥程度达到限制级的画面猛地撞进他眼中,一瞬间就对大脑产生了极大限度的刺激。
贺小年条件反射地甩手丢开照片,哆哆嗦嗦地说:“七哥怎么……怎么……是谁干的,是谁这么残忍?”
梁颂很满意他的反应,慢悠悠说道:“啧,我干了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到对自己这么残忍的人了,难道说一刀刀割掉血肉有种特别的快感?”
“什么?自杀?”贺小年猛地站起来,身上的挂件被他剧烈的动作晃得叮当乱响,“警官,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七哥他不可能自杀的!”
梁颂:“哦?你怎么知道七哥不可能自杀?”
“因,因为……”贺小年说了一半,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话锋一转,把皮球踢了回去,“因为七哥没有自杀的理由啊!”
梁颂很绅士地一挥手,示意贺小年坐下,漫不经心地开口说:“是啊,刚刚干了一票大的,肯定挣了不少钱,怎么舍得死呢?”
贺小年重新坐了回去,任强惨死的画面带来的余悸仍未消散,他在椅子上不规律地颤抖着,牵动整张桌子都随着他抖动的幅度颤动。
梁颂突然加大音量:“贺小年,你手机质量真不错。”
贺小年茫然地一抬头:“啊?”
“我是说,你选的手机质量真不错,抠了电池从八楼扔下去,居然还能开机,”梁颂换了一个更加端正的姿势,平铺直叙地说,“3月17号晚上九点左右,任强刚刚从双子小区绑走了一个青年女教师,把她塞进汽车后备箱里,开车往城西高架的方向去了,二十分钟后,他拨通了一个不记名的号码,通话了大约半分钟,就挂了电话从往沿海的出口下了,一直到任强自杀,都没再联络过这个号码。”
贺小年用一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对着他,梁颂不怎么在意地接着说:“我们尝试追踪这个号码,远程把手机开机,可是电话的主人把电池拆了,远程一直连接不上,直到刚才——
“我们到现场一看,手机在一个流浪汉手里,说来也巧,他在酒店后巷附近支了个棚,铺了几床破棉被,平常在外面翻完垃圾桶就来这过夜,今晚他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棚子破了个洞,棉被上落了一部手机,可电池找不到没法开机,他想了点办法搞来一块新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