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了正轨,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不提那两个人,不管是内务调查还是日常工作都显得尤为积极。尽管每个人都呈现一副向日葵状态,但夏炎知道,每个人都在配合自己配合他人,而血案和背叛带来的伤害深深烙在心里,并不是靠自欺欺人就能抹消的。
把伤口扯开鲜血淋漓地呈现在眼前,和把它小心翼翼地埋藏在心里,带来的疼痛并不无同,只不过后者能造成一种“不怎么疼”的视觉效果。
在夏炎眼中,支队的人基本可以划分为三个简单的类别,一是十分靠谱的,二是基本靠谱的,三是不怎么靠谱的。
第一类头一个就属他自己,其次还有孙芳菲这种处变不惊、不随便嘲笑领导的冷静派人才,现在还加入了张小武。支队大多数人都在第二类,譬如杨铭何蓉这一对活宝,剩下个别刺儿头和不稳重的在第三类,周恒宇首当其冲。
本来梁颂看面相和资历怎么也得在靠谱以上,他不像夏炎那么不修边幅,每天都把自己拾掇得整整齐齐,身体力行地诠释何为“温文尔雅”,加之长相清秀——眉眼较浅,不像夏炎那种深邃,皮肤白皙,头发带点自然的栗色和天然卷,视觉效果相当柔软。他不穿正装和制服的时候,整个人有种日系帅哥特有的清爽感。用何蓉的话总结,就是把诚州支队男性的整体颜值和衣品拉高了一个档次。不过何蓉作为夏炎多年的老颜粉,在夏炎的威逼利诱下,含泪保留了夏炎拾掇一下比梁颂帅上十倍的观点。
夏炎看过梁颂的档案,他比夏炎大两三岁,情况和夏炎有点类似,他爹也是警察,退休有好几年了。他在基层支队干了两年,就被发掘到区刑侦科了,在区里的成绩也一直不错。
夏炎跟郑兴侧面打听了一下,梁颂是自己申请调职的。他完全不明白这样的人才为什么放弃区里的优厚待遇,来一线支队混饭吃,虽然名义上是副队长,可地方上的待遇福利怎么都比不上中央,说白了跟降级没什么区别。夏炎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诚州市房价便宜这一点,正面问了几回都被梁颂巧妙地转移话题了。
当然,好奇心强的动物绝不会轻易地放弃,因此,夏炎的战术转变为暗中观察。
就这么观察了一段时间,夏炎把梁颂从十分靠谱的类别里扒拉出来,在三个档位上犹疑不决,因为他时而相当靠谱,时而完全不靠谱。
有一回接到一个故意伤人的案子,那天支队很多人都去支援诚州市公安的打黑行动了,夏炎和梁颂一起去区里开了个工作会议,刚回支队就接到了报警电话。夏炎快速制定了作战计划,队里能行动的没几个了,夏炎和梁颂都亲自上了。案情并不复杂,嫌疑人也不太懂得隐藏自己,很快锁定了目标位置并火速赶往了现场。
因为开会的缘故,梁颂里面穿的是一套正装,脚上是一双新皮鞋,夏炎原本是想把他留在车里指挥的。谁知梁颂把耳机往夏炎头上一戴,外套一脱领带一扯,拉开车门就没影了,完全没给夏炎任何反应的机会。
目标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工厂的仓库,进了仓库之后梁颂在对讲机里说了一句:“我找到三个新鲜的餐盒,对面不止一个人。”
夏炎急忙调整策略重新调度,让所有人注意隐蔽慢慢接近,确定所有目标位置之后再行动。他连发一通指令,再回头看屏幕的时候,代表梁颂的那个红点已经冲着一个已知目标的位置长驱直入了。
夏炎气得大声咆哮:“我靠,什么状况?”
一个小刑警小声回答:“夏队,梁队自己冲进去了。”
夏炎冲着耳机连续叫了梁颂好几声,对面没有任何回音,小红点依旧以稳定的速度向仓库深处移动。
没多久另一个警员回道:“夏队,捡到梁队的对讲机了”
“他娘的!”
夏炎扯了耳机就冲下车去,好不容易找到梁颂的时候,他已经把三个身材健硕的嫌疑人揍趴下了,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几把管制刀具散落在他脚边。
梁颂的衬衣沾满了血和灰,被汗液浸湿,紧紧糊在身上,裤子被扯破了一角,鞋也严重变形了。他脸上有遭了重拳的痕迹,嘴角和额头还有血迹,可表情却完全不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就好像只是完成了一场长跑坐下休息一样。而他一边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和杏眼里泛出的诡异光芒,怎么看都像是很愉悦。
至于地上横着的三个嫌疑人,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脸上看不到肉色不说,还明显变了形,衣服破烂不堪,满是被刀划破的痕迹。不过梁颂下手还是有点分寸,除了脸部的情况比较严重以外,身上划伤都很浅。
尽管如此,也足够把夏炎当场吓结巴了:“梁颂,你你你没事儿吧?”
梁颂抹了抹嘴角的血,一脸无所谓:“哦,没事儿。”
这时地上横着的男人动了动手指,约莫是恢复了意识,他艰难地偏过头,用没变形的那只眼睛盯着梁颂,哑着嗓子控诉:“你究竟是谁?和我什么仇什么怨?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枪毙!”
梁颂站起来一脚踩在男人的胸口,那人立马咳出一口血,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