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的财产不算多,但若合在一起,就是一笔不斐的银子。
而这些财产,到底是真正分别属于那些人,还是实际上范铭意只是借用了那些人的名头,很简单就能查证。
只要找几个人假装无意问上几句就知道真假了。
杜安杜喜均是谨慎的人,纪子期知道,当这封信送到她手中时,想必已经过了多方验证。
难怪她才查总账不久,范铭意就派人送信给范铭烟,说要认回亲戚,早干嘛去了?
难怪总是有意无意问起查账的进度,真有问题想问时,又借故避而不答。
难怪每次有点事情发生,范铭意总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或诱着往其他的方向想。
纪子期与他相识不久,并无多深的感情。
她所在意的人,是对范铭意信任有加的太爷林大人,还有对她慈祥和蔼的外祖母范铭烟,甚至于积极进取的小表叔范同。
此事一出,最受打击的怕是这三人了。
杜喜信中最后写道:范铭意的财产还在做最后的调查,最多两三内便可收集到全部证据。
最后这几天内,请她勿必要小心!
纪子期放下信后,长长吁了口气。
“小雪,该用晚膳了!”房门外传来范铭烟的声音。
纪子期一惊,慌忙将手中的信收好,起身开了门。
“外祖母,怎么是您亲自来?”门口的范铭烟经过在蒋府一段时日的调养,面色红润了不少。
纪子期亲昵拉着她的手,眼底神色复杂。
范铭烟轻拍她的手,温柔道:“外祖母老人家需要多走动走动,小星刚好醒了,你娘去照顾她了,外祖母就过来唤你了。”
两人边走边闲聊。
纪子期道:“外祖母,今年这天气热得有些反常,都快入秋了,还是这么躁热,您老人家身子还受得住吧?”
“小雪有心了,外祖母没事,倒是你太爷经常胸闷,你有空多去看看他老人家。”范铭烟柔声道。
“小雪记下了。”纪子期道:“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小雪让娘带咱们一大家子找个乡下庄子去避避,也好去去这暑气。”
“好,外祖母等着。”范铭烟笑道:“说起这乡下庄子,外祖母之前和你小姨曾在一个庄子里住了两年。
那地方空气真好,夏天也不热,凉爽的很!”
纪子期装作无意问道:“那是外祖母您的庄子吗?”
范铭烟摇摇头,“不是,是你外叔祖朋友的庄子。你外叔祖说他那朋友很少过去,让外祖母尽管住。
你太奶,外祖母阿娘的阿娘,喜玉器首饰,不喜欢庄子,嫌麻烦,因此留给你太奶的玉器首饰有一屋子,却只有几间铺子。
后来外祖母出嫁的时候,那几间铺子作为嫁妆一起带到了林府,接着你小姨阿娆出嫁,又作了她的嫁妆。
外祖母铺子庄子虽没有,玉器首饰等还有不少,等小雪出嫁的时候,定会给你添妆!”
说到最后已带了打趣的意味。
在亲耳听到范铭烟所言,从侧面证实了范铭意的罪行后,纪子期面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她搂着范铭烟的臂膀,将头靠在她肩上,声音中有丝哽咽,“外祖母,小雪不嫁,小雪一辈子陪着您!”
范铭烟轻笑出声,轻轻抚摸她的头,柔声道:“傻丫头!”
过了两日,杜安杜喜终于收齐了所有的证据,两人一估算,范铭意手中所有财产加起来,至少有一千万两以上。
纪子期心底最后的一丝不忍立马散去了,一千万两,也就是说,最少有九百万两是贪污所得。
这十年来,朝廷下放的各类赈灾款项,合计也就三千五百万两,居然有近三成落入了范铭意袋中!
有多少百姓因为他的贪婪而陷入了绝望之境?
这种人就该死!纪子期眼底泛起冷意。
一切就绪,八月十四这天早上,纪子期揣上自己记下的账本上的问题,准备向林大人说明一切。
林大人不在,听说是被皇帝陛下留下了。
纪子期只好去到了账本间。
等人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慢,纪子期有些心烦意乱,起身在各个置放架子的账本间来回走动。
并随意抽起其中一本未看过的账本查看消磨时间。
毫无察觉间,门被人从外面悄悄地锁上了。
突然,一股奇怪的味道钻入纪子期的鼻子。
她边吸鼻子,边朝气味所在的方向走去。
好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纪子期走进门边,伸手拉了拉门,发现拉不动。
卡住了?
她又拉了拉,还是纹丝不动。
纪子期嗅着那越来越重的味道,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突生出不详的预感。
就在一瞬间,门外火光冲天。
一股火热带着致命的气息向她扑面而来。
纪子期迅速往后退,大声喊道:“快来人,着火啦!”
火油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漫延开,浓烟顺着风吹进了房间里,很快的,纪子期已经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了。
她边咳边四处寻找可以灭火的东西。
可这里是账本间,灭火的东西没有,助燃的东西一大堆。
房门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倒下,火苗迅速窜了进来。
透过火光,纪子期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群目瞪口呆之人,被这突来的大火惊住,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取水!救火!”纪子期用尽全身的力气,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