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路逶迤而进而没有什么阻挡的行程,除了路边偶遇的村庄,以及过往城镇两边夹道围观看热闹的平民陌姓之外,董老爷子再也看不出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了。他的心里不禁哇哇叫苦开来,可是李秋生这小子就不同了。
李秋生这小子初入人间,一来历拣大少,当然是不识江湖凶险的。二来他本来就遗世孤儿,除了远在青花绣楼的老鸨母刘脂儿让他有一丝牵挂和悲情之外,再就是刚刚相遇而又匆匆分离的女子董嫣芷,而后,似乎这个世界与他再没有什么瓜葛了。
所以李秋生不管在那里总是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头掉了不过碗口大的伤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管他呢。
直到眼前这个黑衣人突然的出现,而且指名道姓要劫捋了自己。李秋生当时整个人的表情,也只不过在囚笼内抬眼多瞄了一眼挡在驿道中的黑衣人罢了。
至于黑衣人长成什么样子,他肯定是一副无心无肺的老样子。你们两伙人爱咋闹就咋闹,爱咋打就咋打,小爷我才懒得冷眼旁观,反正死伤流血的又不是自己。
但是眼前的形势除了李秋生漠不关心之外,其他押送人员的神色似乎都变得凝重悲凉起来。
如此看来,这块到嘴的肥肉肯定是不好吃的了。但是,嘴边的油水又让他心痒难耐。特别是三姨太那丰腴的身姿,凹凸有致的曲线,肥而不厚的樱桃嘴唇,一直都让他心血沸腾,做梦都想着把她从妾扶为正室,摆脱家中那个母大虫的严厉管制。
孙丛德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勇气,他横刀在手驱马向前,又回头横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两队官兵。但见众官兵恐惧的表情不减反增,惶惶恐恐,唯唯喏喏,聚拢在一起就是不敢向前。
孙丛德的心霎时又凉了大半截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又要训责什么。忽然他的脑际又浮现出三姨太那一副水灵灵惹人爱怜娇艳的面容来,像一把烈火一样烧烤着他的心。
紧闭了一下双目,沉默了一会儿,孙丛德然后突然睁开眼睛,大吼一声“兄弟们,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得有个样子。别为朝廷丢脸,别为自己抹黑。你们千万别害怕,害怕了就着了贼人的道儿了。你们只要握紧你们手中的刀,拼命去搏杀,生死由天定!冲啊,兄弟们!!!!”
孙丛德这一声怒喊,立马就挥刀朝对面的黑衣人直刺而去,再不顾身后的官兵如何临敌表现了。
黑衣人这一边也不甘示弱,他一瞧官军这个带头的家伙挥刀朝自己的队伍冲来,立即做好了应对的姿势。
黑衣人挥起右手往前一指,口中喊道“杀啊,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一个也别放过。”言止声落,后面身着杂色服饰的强徒山贼,顿时如汹涌奔腾的潮水泛滥一般,冲泻而出,杀声振天奔向驿道中的官军。
一阵短兵相接混战后,这两队护送的官兵那里是这些强徒山贼的对手,没几下工夫就伤残惨重,衰号连天。怕得瑟瑟发抖地宿在两辆囚笼马车前,不敢再上前一步。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挠得那囚牢中的董老爷子既是心惊肉跳,又是半道欢喜半道愁。
董老爷子不晓得这些残败了的官兵,会不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把屠刀砍向自己和李秋生。他只是惊厉地瞅着眼前的情景,连连叫道。“小子,小子,你还睡得这么死啊,就不怕人家横来一刀宰了你吗?快醒醒吧,小子。快醒醒吧,小子。咱们得做好逃跑的准备啊。”言罢,看着李秋生这小子一副死睡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样子,董老爷子又重重地叹了一把气。
李秋生见得董老父子在则旁,一时急得这么火烧火燎的叫囔,心里就犯滴咕了。他略微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混战场景,翻滚侧身,像条蚕虫子一样蠕动了几下,嘴里嘟囔了几下,又翻然睡过去,根本就不理会身边这一片你死我活的混战。
这一下,倒是急得董老爷子抓耳挠腮没主意了。此时他虽然恨得李秋生这小子无法形容,但是他也只能有心无力。身在囚笼,即使你有满身功夫又如何施展?
恰好此时,一个垂死挣扎的官兵从地上爬将起来,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到处是自己兄弟血洒狼嚎鬼哭的凄惨的狼籍画面。心一横,眼睛涨得如血水通红一般,就要挪向前,挥出一刀,发狂的往李秋生的身上戳去了。
董老爷子一时眼尖,已在眼睛往外掠过周围的霎哪看见了这一幕。董老爷子不禁长叹了一声,闭上眼睛,立即衰嚎起来。“小子啊,这次你完蛋了,我也不想活了。否则,我怎么面对我的孙女董嫣芷啊。小子喂,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呀,害得我遭老头子也跟着倒霉呀。。。。。。”
可是还没等董老爷子衰嚎完这声惨叫,只听得一声啊然惨叫,扑通一声巨响。董老爷子蓦然睁开眼睛,就只见那手握利刃的官兵已然身中长标,卒然穿胸而过倒在了李秋生的囚笼旁。顿时,董老爷子又是一声兴奋的惊叫,“我这个鸟鸦嘴啊,还是不能乱囔乱叫的,不然就坏事了。谢天谢地,这小子现在总算是有惊无险呐,难怪他这么得瑟。原来是有原因的,命大,福大喽。”
李秋生顿时又是懒惰地在囚笼内长声叹道,“老爷子,你能不能安静些。现在他们两伙人争抢的是咱们,又有那一伙人愿意看到咱们受伤害呢。你呀,就别担心这些了,不论咱们落到谁的手里现在也死不了。你啊,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