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居然还没有散摊子,真不知道祖上积了多大的德。
贾文和道:「宪宗驾崩时,太真公主年纪尚幼。穆宗以先帝遗命,封其为长
公主。此事还可以说是宪宗对太真公主分外器重,穆宗子承父志。待穆宗驾崩,
敬宗继位,加封其为大长公主,其中必有缘故。」
程宗扬道:「敬宗继位,杨玉环在其中立功了?」
贾文和指着纸上的条目道:「加食邑一千五百户,非但有功,且是大功。」
唐国食邑并非实封,而是按户数折为赋税作为俸禄。
一次加封一千五百户,相当于加封了一个开国县公。
袁天罡嗤道:「如此大功,却扶立了一个昏君。」
程宗扬道:「敬宗很昏庸吗?」
袁天罡道:「敬宗在位二年,终日游猎享乐,不理朝政。先是被几个工匠闯
入宫中,登堂升殿,堪称六朝笑谈,后来又被群奴所弑,岂止是昏庸!」
「也许是他们关系好呢?」
程宗扬猜测道:「估计他们年龄差不多,一起玩大的。杨玉环都这样了,扶
立个喜欢玩的,也很正常。那后面这个两千户呢?」
贾文和道:「今上与太真公主同龄。敬宗遇弑,京师动荡,今上入太真公主
府暂避。后被神策军迎立,登基为帝。」
程宗扬明白了,「护驾之功啊。」
如今这位唐国皇帝堂堂一个亲王,宫中出事,居然跑到杨玉环府里躲避,可
见杨玉环在长安城的凶名赫赫,连未来的皇帝都将她当护身符了。
「宪宗、穆宗、敬宗……」
程宗扬看着袁天罡,「现在这位皇帝是谁?」
「按道理讲,应该是文宗。不过依我的经验,」
袁天罡澹定地说道:「李元吉重生也不是没可能。」
意思是已知的历史基本上等于喂狗了,连参考的价值都谈不上。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李元霸呢。」
如果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没有问题,杨玉环以异姓女晋位镇国公主的原因就清
楚了。
先是受宪宗器重,然后在两任皇帝继位中立有大功,算下来食邑五千户都是
少的。
比如自己,只拥立了一个,收获可比她大多了。
当然,自己能裂土封侯,功劳一大半都要算到朱老头身上。
汉国上下为了安抚那位爷,也是煞费苦心。
问题是她当时才十七岁,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威望?还有,潘姊儿跟杨玉环是
什么关系?潘姊儿的光明观堂介于佛道之间,杨玉环可是正经的女冠,这背后会
不会与岳鸟人有关?程宗扬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暂且放下。
这事儿用不着瞎估摸,如果自己没猜错,用不了多久,潘姊儿就该来找自己
报仇了。
要不要趁机设个圈套,把这个送上门来的肉包子给留下来呢?敖润僵着脸进
来,「程头儿,衙内和吕少回来了。」
「回来就好。咦?你这什么表情?」
「他们抢了个女人回来。」
「噗!」
程宗扬一口茶水喷到桉上。
◇◇◇「师傅!」
高智商兴奋地说道:「今天的泼寒胡戏你去看了吗?那场面!老热闹了!」
程宗扬寒着脸道:「先说怎么回事!当街抢人,你们真能耐啊!」
「不怨我啊!她先动的手!」
高智商赶紧往旁边一指。
那女子十六七岁年纪,身姿纤细,楚楚动人,身着彩衣,踏着一双木屐,裙
后还镶着一条狐尾,却是胡戏时在车上泼水的那些歌伎。
「她泼水不说,还拿绳索套我。吕少一个反手,就把她从车上拽下来了。」
高智商比划了几下,然后道:「长安这边的规矩,泼寒胡戏上大伙随便抢,
谁抢到算谁的。」
「泼寒胡戏还有这规矩?」
袁天罡道:「差不多吧。不过歌伎多是泼水,没怎么听说用绳索的。」
这倒是,让这些娇滴滴的丫头拿绳索套人,还不够大伙分的。
袁天罡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吕奉先,「她八成是看中这位公子了吧?」
那歌伎的小脸蛋立刻红了起来。
看看胖乎乎坏兮兮的高智商,再看看头戴金冠,脸上刻着大写「帅」
字的吕奉先,程宗扬即使心偏到胳肢窝里,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徒儿跟人一比
,确实是挫了点儿。
活生生一个高帅富,一个土肥圆。
程宗扬咳了一声,「忘了介绍。这位是吕奉先吕少爷——马中赤兔,人中吕
布那个。」
吕奉先道:「谁是吕布?」
「没说你。」
「哦。」
袁天罡吃了一惊,这么好打发?看来是本尊了,果然够二的……吕奉先那卖
相,在整个六朝都数得上。
何止英俊帅气?如同阶前玉树,兼且勇武过人。
要知道这小子现在还没有长开,再大几岁,个子勐蹿到一米九,蜂腰猿臂,
琼鼻劲眉,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再加上种马一般的事物——保证姑娘、基佬们
一见就走不动路。
程宗扬尽量露出和颜悦色的表情,对那歌伎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歌伎怯生生道:「奴家小环。」
刚遇见杨玉环,这就来个小环?真够巧的。
「哪里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