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旻始终含糊着应付,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承诺。
有过上次的教训,再加上周旻的暧昧态度,施梦萦对他充满了怀疑。果然现在都快要见面了,周旻还在推说见面后再商量,施梦萦火冒三丈:“还商量什么?
早就跟你说过,叫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她气冲冲地对着手机叫嚷,把语音发给过去,现在公司里基本没人了,这几句话里又没什么敏感字眼,她完全不必藏着掖着,声音大得站在电梯门边都能勉强听到。
到了这一步,施梦萦就是再傻也能看出对方毫无诚意,只想软磨硬泡地骗她上床。不管周旻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想再帮她,反正她没理由送上门去让这男人白玩。发现施梦萦不再理他,轮到周旻开始着急,连着发来好几段语音。施梦萦都懒得听,直接把整段对话删掉。要不是留着一点将来可能还会利用这个男人的念头,照她的个性,多半直接就把周旻拉黑了。
原定的约会落空,施梦萦一时不知今晚该怎么打发时间。早知如此,刚才索性建议徐芃把明天的约会提前好了。一边这么想着,她一边下意识地翻找手机通讯录里徐芃的号码,犹豫片刻,又收起手机。
施梦萦现在对徐芃的感觉也很复杂。虽然曾一度对他有过怀疑,但仔细想来,和沈惜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上,徐芃真的帮了她很多,而她回报给他的,无非是陪他上床而已。施梦萦如今已模糊地感觉ròu_tǐ并不那么可贵,像徐芃这种男人,又不是找不到女人,就算没得到自己的ròu_tǐ,可能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损失。这样算下来,徐芃给予自己的,远多于从自己这里得到的。
正因为已经不自觉地习惯了从徐芃这边获取帮助,所以无论表面上施梦萦对他是什么态度,一旦真遇到事,首先想到求助的人,通常就是徐芃.可是这次,在帮她报复沈惜这件事上,徐芃的态度非常消极,几乎没有给她任何支持。施梦萦只好另辟蹊径,听从周晓荣的安排。慢慢的,她和徐芃之间也就多了层隔膜,平时连话都很少说了,反倒是过去她很看不上的周晓荣,最近跟她的联系特别密切,甚至连他的堂哥都已经上过她的床。
徐芃这次约我是想说什么呢?
思绪很乱,施梦萦头晕脑胀地走出电梯,慢腾腾地走向华唐国际大厦的正门。
六月末时节,将近下午六点时,天光还很亮。不久前下了阵雷雨,只十几分钟时间,此刻云气散尽,落日余晖打在大厦外墙的玻璃窗上,有些晃眼。地面湿漉漉的,丝丝水意倒是冲淡了些须暑气。
乱七八糟的念头太多,施梦萦险些在出门时撞在旋转门上。沈惜、周旻、徐芃、周晓荣……一连串的名字在她脑中盘旋。突然,她一下子站定,愣在原地许久未动,一瞬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就是抓不住那道掠过的灵光。
施梦萦烦躁地穿过广场,走到马路对面,这里有家街边小店,由一对年近百半的中年夫妇经营,做的面味道很不错。施梦萦很少在家里开伙,晚餐基本都在外面解决,这里是她经常光顾的店面之一。她在吃的方面基本不讲究,也很少换口味,进了店门,都不必开口,坐在收银台边的老板娘就笑着问:“还是要青菜鸡蛋面?”
心不在焉地吃完面,施梦萦起身走向进门左手侧的冰柜。老板不久前在柜门上贴了个付款二维码,这家店也赶上了时髦,可以用手机扫码支付。
系着围裙的老板趁这会客人比较少,正坐在门边抽烟,见施梦萦付完钱出门,冲她点头笑道:“慢走!”
就在这个瞬间,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想到的究竟是什么!她快步走向右手边一条小路,边走边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找手机。
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施梦萦快步走向小路深处,来到一幢写字楼的阴面,前后左右都不见什么人。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施梦萦的语气显得很硬。
电话那头的人措手不及,这个电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回应的态度还算殷勤。
“我不想多说废话,就问你一件事,你还有没有兴趣操我?”施梦萦稍微压低嗓门,尽管周围没人,她还是不习惯毫无顾忌地在外面把“操”这种字眼挂在嘴上。
电话那头的人既惊讶又兴奋地说了什么。
“那你找家宾馆,开好房间,我过……”施梦萦话才说了一半,那人慌忙打断她,匆匆说了几句,施梦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不在中宁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对方报出明确的日期,施梦萦干脆地说:“那就后天下午!你找宾馆开个房间,我来找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放回包里,施梦萦呆呆地站在大厦阴影中,许久没有挪步。残阳照出的阴影拖在地上,渐渐变短,她的神态几经变化,终于还是满脸倔强地走向路口。
周六这天,天气极好,万里晴空,只飘着几丝奶白色的云。中宁这几年的空气污染越来越严重,即便是晴天,也很少能看到这样的天空。虽然毒辣的阳光带来了今年迄今为止的最高日气温,但难得的蓝天白云还是令人胸襟大畅。
裴语微那晚说得嘴硬,其实心里还是充满好奇,到昨天晚上实在掩饰不住,纠缠着沈惜要他提前透露第二天究竟要带她去哪儿,可沈惜的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