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俪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听不下去了?就是你的好兄长,害了矜笙的性命,万丈悬崖将其打落,他本是来索我的命的。所以到底该找谁寻仇?你说啊!”庭雪语气之中透着入骨的寒意。
“今日是我败了,我认了,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未到最后一刻便难料谁是真正的胜者。”言罢,转身,纵而一跃,没入那万丈黑暗之中。
晨光中,龙吟城门外。
“你可别死了!”庭雪笑言。
“有如此诅咒自己心上之人的吗?”
“你胡说什么?”庭雪被惹急了。
“知渔师傅已然同我说过了。”楚颜琛眸中竟是戏谑之意。
“那老头儿,我要去拆他招牌。根本就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庭雪边说边比划着。
“你紧张什么,再者说,又关知渔师傅何事。“楚颜琛邪魅一笑,继而道”恐怕不能称你的意了,我身上的奇咒还未解,可不敢拖累顾大小姐!”
“不跟你说了,这个还给你,好好保重。”庭雪将锦囊塞给对方。
楚颜琛低头看着掌中泛着温柔光泽的紫玉,抬眸注视着庭雪潇洒离去的背影,许久,许久。
“愿那宝玉护你平安归来”庭雪边走边嘟囔着。
三日前,客归茶馆内。
“老头儿,你的卦象不准吧?”庭雪狐疑地瞧着几案之上的卦象。
“丫头休要胡言!”知渔眉毛微颤,终是压制住了怒意,其生平最恨旁人的贬低。
“你的意思是身边有倾慕我之人?”
“正是。”
“谁?”庭雪追问道。
知渔师傅在宣纸上写下那人的姓氏。
“不可能。”庭雪拍案而起。
“你若不相信,老夫也便不再多言了。”
“不过,你说的那个人虽不是我的心上人,倒是不似先前那般讨厌了,几番交手之后,觉得是个君子。”庭雪客观地评价道。
“希望你能一直坚持自己的此番立场。”
“为何?”庭雪觉得此语颇有深意。
知渔师傅在方才的“楚”字下面继而写道:水风空落。
“此语何意?”
“天机不可露也。”知渔谈话间已收好了竹卦。
温岑寂、楚颜琛所帅众将士于西北境首战告捷。
此刻的吴邵凡正在游说西北境人民所信奉教派的禅师,无果。
吴邵凡伫立于綦江江畔与君鸿通信企图划江而治,其谋士劝说此刻不比在南境故土,此举万万不妥,许是天意,吴邵凡并未听从劝告。
果不其然,京城传来消息,君鸿已将世子秘密处死,吴邵凡自知已无退路,可谓骑虎难下。
温岑寂、楚颜琛一路南下。吴邵凡见状欲要渡江,但此刻迎难而上必为下策,继而转攻两翼。
楚颜琛同温岑寂商议之后,认为此刻应全力渡江,便上奏求得数十艘战船。
吴邵凡一路后撤,止于行止山观望。
温楚大军顺利上岸,驻扎营地,并无继续前进之意。
吴邵凡为一探虚实,派出最得力的大将王博涛为先锋攻进军营。不久便瞧见帅旗倒,误以为全军覆没,继续后撤,不想却落入了更大的陷阱之中。
副将秦子墨早已绕远路设好埋伏圈,等待着吴邵凡等人而来。旗云岗乃粮道咽喉,登临其上,俯瞰全城,极为险要,此刻,东部军队赶来会师,一举歼灭敌人。
叛军自此被扫荡完全,正当举国欢庆之时,君鸿却接到了温岑寂命人火速送回的密奏——楚颜琛暴毙。
此刻,温庭雪亦收到了舅舅的密信,手中的杯盏滑落于几案之上,浸湿了那张写有“水风空落”的宣纸。
“怎么会......怎么会......”庭雪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一向成竹在胸的楚颜琛怎么会突然就死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姑母。”
“云影......”一向坚强的长公主泪如雨下。
云影乃大歆王朝尊贵的公主,虽自幼在宫中长大,却同姑母的感情十分深厚,西境前来朝贡的使者曾言这位公主同自己的母亲没有几分相像,样貌竟随了姑母。
那使者哪里知晓,云影本就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
因楚颜琛所患顽疾不知所染缘由与具体症状,只得在边塞火葬,以防更多人的将领被传染。
“是何症状?”庭雪问舅舅。
“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双目无神,眉心处渗出一丝黑线。”
“显然......是中了奇毒。”庭雪倒吸一口寒气。
“我查阅过古籍,皆无果。”温岑寂微微摇头。
“从那遥远的草原带来的东西,中原的书籍上又如何会记载?!”庭雪紧紧地攥紧掌中的古籍。
“庭雪......”温岑寂抚着外甥的肩膀道。
“舅舅,他们又欠了我们一条人命......”
“我们的身家性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颜琛应该......”
“所以,才有了那百年不破的家族奇咒之说?”庭雪终是验证了那日心底一晃而过的疑惑。
“只有借知渔之口说出来,天下人才会深信不疑。世人一旦有了,便会变得懦弱,自此便有了致命的弱点。哎!那孩子活得太过明白。”温岑寂见庭雪脸颊上滑落的泪水,便不再多言,只是替其将泪水拭去。
“未到最后一刻便难料谁是真正的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