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长木凳上,将行李朝那张已经被油腻的看不出本色的木桌上一扔,粗声粗气的喊道。
“好嘞,您稍等!”小二将长巾在脑袋上一系,北楚的冬天湿冷的很,若是不系个头巾,一晌午下来,只怕要招了寒凉闹头疼。
不一会小二便端来了两屉热腾腾的包子,他将包子放在大汉身前,转身取了茶杯提了一壶刚沏开的茶水,他将杯子放在大汉面前,然后倒满了茶水:“怎么样您吃着?”
大汉抹了一把嘴,点头:“还成,”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突然摇头:“这茶太淡了。”
“诶呦客官,”小二听了忙哭诉:“南边总打仗,这茶叶也贵起来了,我这小本生意,若是沏上几壶浓茶,这一天便白忙活了。”
大汉瞧了挥了挥手也道:“这连年打仗的,日子都没法好好过了。”
“谁说不是呢,”小二拿麻布抹了几下桌子,叹道。
“小二来屉包子,倒杯热茶。”又来了个挑夫,他将肩上的担子放在桌子旁边,坐在了大汉的对面。
“来勒来勒,”小二连忙放下麻布,跑去捡包子,挑夫坐在了大汉对面,问:“您这是往哪去啊?”
大汉喝了一口热茶:“往北边去。”
挑夫点了点头:“北边战事平了,现在去还算是好时候。”
“您包子来喽!”小二端了一屉包子,拿了个茶杯过来,他指了指茶壶:“热茶在着,您慢用。”
大汉听了挑夫的话,突然冷哼一声:“北边的战事平了,镇北将军也被卸磨杀驴喽。”他将茶壶向挑夫推了推:“喝茶。”
挑夫道了谢,然后瞧了瞧周围似乎很是神秘:“我听说是因为婚事。”
“婚事?”小二一边抹着桌子,一边问。
这些高门贵府的事总是格外让人感兴趣,清晨无事,这话题一出,大家聊起来,包子似乎也更有嚼劲了。
那挑夫看着店小二神神秘秘的说:“你不知道,是皇上向给镇北大将军的女儿指婚,大将军不同意,圣上才恼的。”
“皇上给指了谁?”店小二见挑夫还未倒茶,便放下手中的麻布,端起茶壶给挑夫倒满。
挑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王殿下。”
“平王!?”小二有些震惊:“那是好事啊,大将军怎么还不同意。”
那大汉听了也疑惑:“是啊,嫁过去可就是王妃啊。”
挑夫看着他俩的反应摇了摇头,随后向前倾了倾身子,那二人见了也向他靠去,挑夫附在二人耳边嘀咕了半天,随后只见三人神色凝重的分开,互看了许久,只见那大汉将筷子重重向桌面:“简直是欺人太甚!”
挑夫吃了口包子哼哼两声:“还是个王爷呢,谁能想到呢。”
“小二,包子来两屉,要热乎的啊。”又来了位客人坐在了桌前,小二连忙应声去捡包子。
清晨的摊前陆陆续续忙起来,伴着缕缕蒸汽弥散在空中,只听接连不断的叹息声穿来:“唉,真是想不到啊,平王……”
玲珑阁里,子衿服侍着凤朝阳起了身,她帮凤朝阳理好衣襟,随后道:“六姑娘说今日回府。”
“姑爷呢?”
“六姑娘没说……听说六姑娘和姑爷感情不太好。”子衿一边绾着凤朝阳的长发一边说。
凤朝阳拿了一支海棠色的簪子插入发间:“你何时也关注这种事了?”
子衿听了忙解释:“不是奴婢有意打听的,是膳房的慧儿说的。”
子衿看了看周围,见无旁人,小丫鬟们都在远处整理床榻:“小姐可还记得大姑娘的那块腰牌,二夫人知道是慧儿拿去的,有一次给慧儿叫到锦花苑了…听说是哭着出来的,还肿了半张脸。”子衿说完顿了顿:“自那次回来慧儿总是和我们说些六姑娘和二夫人的话。”
“慧儿?”凤朝阳挑了挑眉,她差点忘了侯宁珍还有个眼线插在她们玲珑阁,不过这眼线似乎变心了呢。
“正是,”子衿为凤朝阳梳好发髻,扶她起身:“您昨日说要陪大姑娘用早膳,海棠早早的就过去蘅芜苑帮忙了。”
凤朝阳点头向外走,有小丫鬟拿着狐裘跑上来:“小姐,外面风急穿个狐裘吧。”
子衿见了连忙接过给凤朝阳披上,凤朝阳瞧了瞧那小丫鬟继续向外走。
蘅芜苑,凤朝歌似乎昨夜未睡好,眼下拢着淡淡的阴影,她着了一身白色中衣,坐在餐桌前,看着上面玲珑的花样,苦笑了笑:“不必费心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