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护,不惜惹了太子发怒。这样过了几年,太子殿下渐渐懂事,很有为君者的风度,待我与高阳亦是极好。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太子殿下重病早夭,我与高阳便不必再进宫伴读,虽不能再想往日般轻易相见,但是年少的情谊却一直存在心里。”
“只是后来,随着臣女年岁渐长,前朝的局势不再清明,凤家树大招风,瑞王也有意避嫌。我知道瑞王有夺嫡之心,亦明白我父亲不愿意参与党派夺嫡之争,表面上不得不逐渐疏远于他。”只是那时她自己还不知道,随着面上的疏远,内心的疏远也在悄然而生。
“让我第一次怀疑我们之间的情谊,是圣上突然将我赐婚给平王,且不说我本无心平王,就是看在他对我和朝阳的所作所为,这个婚事我万不会答应。父亲为了我抗旨,丢了兵权,那时我在想,若是瑞王能像小时候一样出面护着我该多好,只是……从始至终,瑞王没有一点声音。更可笑的是,后来我听到风声,在背后怂恿陛下将我赐给平王的,是瑞王的母妃静妃娘娘,她因为听说瑞王私自与我在湖心亭聊天,怕我连累瑞王,受到诸皇子的打压,便心出一计。”
“再后来,围山上,瑞王亲口承认那的确是他母妃所为,他亦知情。他和我说那时候的他懦弱,他怕经不起诸位皇子的打压。还与我说,他现在是嫡子了,不日便会被立为太子,他有能力娶我了。”
“只是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当他承认了以往的所作所为,我和他便不再有可能了。我拒绝了他,他有些激动,后来发生的世子殿下便都看见了。再后来,朝阳和他一同出事,而我的心全都扑在了朝阳身上,那时候我才认清楚,我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他了。”
凤朝歌望着水面上的荷花,语气淡淡的说着,没有一丝的波动,哪怕回忆到后来,瑞王背叛她的那一刻,她都讲述的云淡风轻,像是个故事外的过客,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她在讲述年少那段光阴时语调的温柔。
萧景禹站在凤朝歌身边,静静的听她讲完,他张了张口,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恨他吗?”
“不恨。”她回答的很干脆:“他早已不是幼时嬉闹的竹马,而是朝廷风云际会中的王爷,是我自己一直驻留在原地,抱着儿时的美好不愿放手,怨不得他。”
凤朝歌说完,对萧景禹俯身一礼:“朝阳还在等我,臣女告退了。”说完转身下了石桥。
萧景禹望着凤朝歌的背影消失在荷风堂门前,喃喃道:“驻留在原地的,还有我。”
……
萧景禹再来镇北将军府接凤朝阳时已是傍晚时分,他从兵部办完差,又在京城闲逛了几圈才动身去了镇北将军府。
凤朝歌依依不舍的拉着凤朝阳的手,漂亮的眼睛红红的,萧景禹见了,垂下了眸。凤朝歌看着凤朝阳上了马车,随后看向正要上马的萧景禹:“殿下。”
萧景禹闻声回头,对上了她美如深秋落叶满晴空的眼眸,他与她对视几秒,随后率先收回目光,他的声音低低的:“放心。”
凤朝歌目送凤朝阳的马车消失在长长的街道和来往的人群中,她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马车停在了平南王府门前,凤朝阳刚从车内探出身子,便见管家一脸焦急的跑了出来,言语中带着颤音:“侯…侯爷不好了。”
凤朝阳不知道自己如何跌跌撞撞一路从正门跑到昭阳居的,她赶到昭阳居时,只见院中候了一众的奴仆,呛鼻的汤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凤朝阳站在紧闭的大门前,一瞬竟不敢踏入。
萧景禹再看凤朝阳的身侧,只见她纤长的睫毛好似折了翼的蝴蝶,在空中颤抖着、挣扎着,萧景禹沉默的望着凤朝阳良久,最后,只见她闭上双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之抬起素白的小手,推开了门。
浓重的汤药味扑面而来,屋内平南王妃靠在暖榻上已经哭成了泪人,平南王一脸愁色,在屋内来来回回踱步,不知何时起,王爷的两鬓多出了从前未有的斑白。
许太医和三个府医围在一起斟酌着药量,四个人的鬓间已经出了细汗,许太医不断拿出贴身的帕子擦拭。
平南王妃见萧景禹回来,一把抱住萧景禹,将头深埋在他的腰间痛哭起来,近月来消瘦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萧景禹伸手护着平南王妃的头,他仰头望着梁顶,面上沉重与自责交织着,沉沉的眼眸红红的,似有泪光。
平南王看着有些怔愣的凤朝阳,沙哑着声音:“你去看看景尧。”
雕花镂空的木门内有些昏暗,凤朝阳绕过屏风,汤药味更浓了。凤朝阳颤抖着身子慢慢靠近床榻,床上萧景尧的面上身上浸满了冷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脖颈滑落,浸湿了他身下的被褥,他的身子猛烈的抽搐着,身上原本愈合了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