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东又一次看了廖宏波一眼。廖宏波的形象跟廖承东的想象大相径庭。想象中,那个带着队伍夜间杀进城内,打得鬼子闻风丧胆的他,一定是高大威武,豪气冲天,果敢的不惧死的人。再想想他跟他之间过去的那些事,廖承东有些失望。觉得廖宏波更像是个传说。
廖承东问廖宏波,“几次绑我的就是你吗?”
廖宏波答道:“是,也不是。”
廖承东最不喜欢故弄玄虚的人,轻蔑地说:“廖老板,你我今天终于见面了,请你跟我说真话吧。”
廖宏波微笑了一下,说:“不错,是另有一个廖宏波,但那是我的替身。”
“你这样做,是为了防何满庭吗?”廖承东问。
“他的狡诈让我吃尽了苦头,让我十年不能回到家乡,这次回来我不能不防他啊。”
“你防他我理解,但你的替身完全不必那样对我,他应该跟我说实话。”
“你说得对,他是不了解你,才对你那样的。”
“你现在了解我了?”
“应该说了解了。”
“你真投靠了军统?”
廖宏波迟疑了片刻,才说:“你说错了,不是投靠而是合作。”
“到底是你还是你的替身当了军统义江城的头头?”廖承东紧逼着问。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军统上面认识你还有认识你的替身?”
在一旁的谢为顺一直沉默不语,见廖承东如此这般咄咄逼人,忙说:“你不可以这样对廖大哥说话。”
廖承东觉得自己被骗了,心中大为不悦,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次夜袭你参加了吗?”
廖宏波并没被廖承东不礼貌的语气激怒,细心的廖承东发现他脸上虽很平静,但牙关紧咬着。他知道,他一定有隐衷。
廖宏波看一眼廖承东,没有出声。他理解他,跟自己年轻时一样,血气方刚,他站起身走到廖承东身后,平和地说:“那次行动是我一手策划的,我当然会参加的。”
“这么说,你自从一来到义江城就把自己隐藏起来了?让你的替身为你卖命?”廖承东声音虽然低了,但语气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谢为顺说:“小廖,廖大哥请你来是要谈事的,不要这样。”
廖承东说:“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廖宏波说:“你问吧。”
“你把我母亲藏哪了?”
“你小子,真的不该跟我这样说话,要是放在当年,我会给你一个嘴巴的。”廖承东感觉到后背有一股力量,原来,廖宏波的手已经放在他后背。他想起身,廖宏波按住他的肩膀,他不能动弹一下。就听廖宏波继续说:“那不叫藏,那就保护。当然,一开始我们对她是不是你母亲还有疑问,后来知道了,就把你母亲保护起来了。你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可是我知道,你恐怕也没得到你想知道的秘密吧。”
“你知道吗?”廖承东转面对着廖宏波,急切地问。
廖宏波避而不谈,而是说:“为了打鬼子,为了对付何满庭,现在,你还不能跟你母亲见面。原因是,不光因为你母亲的病没痊愈,还因为条件不准许。放心,我正在给她治疗。我还准备让她继续跟沈海云住在一起。等你母亲病好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能见我母亲?”廖承东问。
“是的,不仅不能见她,我的事你也要保密。小廖,我今天真诚地请你过来,因为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何满庭的人,也不是范市长的人,我们必须合作。”
“是跟军统合作吗?”
“当然,只要是打鬼子的,我们都要合作。”
“你的替身住在哪里?”
“他们住在城外,你不必知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我的真名叫什么吗?”廖承东本意是想知道,他到底对自己了解多少。
廖宏波此时对他看了一眼,还是不直接回答,而是说:“我只喊你小廖。以后,你会知道所有答案的。”
“你不说,我们谈什么合作。”
“小廖,请相信我,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必须把事情考虑复杂点。好吧,我们不纠缠这事了,谈正事吧。你解决了波田身边最忠实的一条狗,同时也让何满庭更信任你了。波田公司的那条商船被炸是我们首次合作的结果。可是,据我了解,你却准备去南山打造你的世界。我找你来,就是想对你说。你可以在南山有所行动,但你还不可以离开何满庭的视线。”
廖承东看了一眼谢为顺,他肯定把什么都跟廖宏波说了。
谢为顺说:“听廖老板说吧。”
廖承东说:“我本来就不打算离开何满庭的视线呀,又怎么离得开的。”
廖宏波说:“你是不会离开他,但何琴音就要离开了。她还不能走,她走了,你迟早也会被何满庭看穿的。”
廖承东就想,这又是谢为顺告诉他的,对谢为顺投去疑惑的目光。
谢为顺不语,而是看着廖宏波。
廖承东问廖宏波:“那你的意思是?……”
“何琴音必须跟以前一样,最好回家。我都给你们想好了回来的理由。她还得负点伤。明天,就让许百良送她回家,就说这几天都住在许家工厂里。”廖宏波说。
“许怀家知道了怎么办?”廖承东问。
“他不会说的,你放心。”
“他那个小老婆知道了怎么办?”
“不能让她知道,你们不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