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镜凓可是费尽了心机;但愿意倾听的,只是咆哮的寒风。
龙帮的人,一时乱了阵脚——一头是长官的呵斥,一头是眼前的敌人。三道风刃中,已有一人不幸倒下。他并没有死,但和死了,也没多少区别。
镜凓抢先一步冲出,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只见得一段剑刃,冒着幽蓝的寒光,闪过面前。一切都很好,可是这一剑刺歪了——除了极大的痛苦,什么也没给对方带来。很快,镜凓就意识到了,这群人有点不一般:似乎他周围已经围来了三人。但是么……
早就说过了,不要随便比速度。
镜凓一脚提在那人小腹上,借力后弹一步,冲出包围圈。稍稍运转风核——尽管和熟练完全不沾边——镜凓转了下剑锋的角度,向左侧一人刺去。这种环境下的战斗,对于这一水准而言,计算消耗,是无意义的;镜凓只好尽力而为。
綝岚不知上哪儿去了:镜凓没有看清楚,龙帮的那些杂种就更不必说。按镜凓的理解,她一来不可能临阵脱逃,而来不可能有生命危险——这儿恐怕不会有谁比她更擅长夜战了。
很不幸,饱含期望的那一击,再一次落空;而时间不会给镜凓冷静下来的机会。但,镜凓有自己的原则:
“……的第一要务,是短时间内使敌人失去战斗力……”
但他没有做到,没有完全做到。他击中的两人,至多算是轻度伤,至多影响一些机动性,短时间(嗯,三分钟)内不可能使对方完全失去战斗力。考虑到对方共有二十人之多,镜凓决定收回刚才的话——体力,还是节约着用好。
綝岚依然不知所踪,不过她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镜凓一点点退后,一面用微不足道的几道剑花护身——他真正的目的,是拉长对方的队伍——他隐约猜到了什么。感觉时机差不多成熟,镜凓又一次刺出,正击中那名尚负一半伤的敌人的要害。顷刻间,鲜血与幽光划过夜空,带着一声哀嚎,消逝在黑幕中。只是哀悼了片刻,镜凓继续击中精神。
这里是镜域……一个没有国家的地方……
那倒下的敌人,却是成了个障碍,硬是绊了镜凓一下;虽说没有真的绊倒,但这半秒的时间差,足以让他身陷重围。看得出来,在这两个似乎被诅咒之神眷顾的人面前,不计一切代价解决……
只能说,是下策中的上策。
綝岚依然藏匿在黑暗中,却被镜凓捕捉到了一丝黑刃——短剑,或者匕首——的影子,破空的声音。
“这样一个个解决也不是个办法,”镜凓暗道,顺势挑开几道刀光,“但是,问题在于……我也没用破解群攻的手段……”
(通俗地说,就是aoe太烂)
倏地向右后方一转身,镜凓左手横推剑柄,硬是在刺骨的黑暗中,将轻剑指向了那名敌人。调动起逆元,镜凓猛地向前破去。碰不巧,那敌人抽刀一防,却将剑指的方向,改成了自己的心脏。下一瞬,因瞬时承载过大,风逆元在他心脏处猛烈炸开。这不是幸运女神眷顾。
而是镜凓有意为之。
这个举动震惊了一些人;趁着这个预设好的空子,镜凓向前一跃,远离了人群一些;给了自己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又从寒风中汲出了一些力量。与此同时……
“漂亮!”綝岚心道,暗影中,她藏匿地很完美。这一式是几日前,镜凓告诉过她的;自然,她藏在了一处所有敌军的死角处——极少的几处之一。更漂亮的是,这死角距离敌人很近。
綝岚手中一紧,双短刃便做好了准备。待镜凓再次稳定住形势,就是她的舞台了。幽风的力量……不是那么好惹的。
当然,也不好使。
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敌人,再一次将镜凓困住时,镜凓即使此时完全恢复,也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决心:范围控制一定要过硬。
风有些消沉。
他早就看出来了,敌人分明是想用车轮战累倒他。不过这样的行动有点难度:一是建立的能力可是很强的;二来,镜凓其实只是在稳定形势,而已,而已。例如,他正用一道长风刃护身,以抵挡周围三人,那并不算快的攻击。因为他看到了什么,只有他看到了什么。
下一刻,他左前方的一人,顿时怔住,跪倒在地上,留下一片殷红,和一声落地时方才发出的,痛苦的哀嚎。
干得漂亮。
綝岚早已隐匿在了黑幕中。四面都是松林和桦林,但不很密,不过阴影已经很成气候了。
黑暗系的力量具有侵蚀性,而风系的力量具有锋利性。綝岚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又在出发前准备了些麻痹性固体毒剂,昨天刚刚抹上黑刃;没料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一般来说,一个普通人,如果被这种东西,饱含能量地刺中躯干,那么……
多半是没救了。
当然,假设那人足够强大,算是个例外。不过,显而易见,本假设不成立——无论之于龙帮的杂种,还是象牙塔里出来的学员。
虽然綝岚的黑域(可以认为就是黑暗空间,区别现在还不明显)有不少瑕疵,但足以掩人耳目。刚才那一击,除了镜凓,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龙帮人员的指挥官,正带着十数位后备人员,在一旁观战。或许他是明智的:在区区二人身上,投下这么高的成本,效费比低得可怜。
只是……
上面的命令,实在太过模糊。
镜凓再次集中力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