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道过去，肯定会误了事。
李淮与卓景航深深对视了一眼，表兄弟彼此之间好像都是有苦难言。
苏幻道：“你去吧，无需顾我。”
这座庭院是临时筹备下来的，朱启明就住在隔壁厢房，卓景航不会让苏幻一人留下，何况他对此事有十足的把握。
“无事，带你去也无妨。”
左玉贤这下终于高兴了。
于是，四人一道出发，连夜去了隔壁村落。
***
夜风微凉，四处山风萧萧。
苏幻被卓景航的胳膊压的脖子有些生疼，她瞪了卓景航一眼，这人又将她往土槽下面压低了几分。
苏幻只能勉强看到百丈开外的场景。
只见旷地上燃着熊熊火把，大约数百号人围在篝火在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声音此起彼伏，若说是曲调，还不如说更像是诵经。
左玉贤跃跃欲试，总想着探头去看，也被李淮一把摁住了。
李淮压低了声音，对卓景航道：“我听说此处有一个神秘组织，明年都会用活人祭祀神灵，没想到会是真的。”
苏幻这才看清了被绑在了木架上的女子，她大惊，问道：“他们是要活活烧死那人？”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为了祈求风调雨顺，不少寨子里都会举行类似于人.祭的活动，或是烧死，或是投入黄河，甚至于还有活.埋的。
卓景航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他臂弯下的人，他曾经的本意是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免于风霜欺凌，但卓景航这辈子的想法变了，他如实说，“嗯，这便是人.祭。”
李淮欲言又止，他突然想起了母亲曾经提及过的一桩案子。
当初国公夫人的头一胎便被人说成了妖物，后来卓景航出生，坊间便有传言，说他是妖.孩，说要将他烧死。
好在，因为种种缘故，卓景航才侥幸生存了下来。
这时，不远处的吟唱之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声鼎沸的叫喊。
“烧死她！她是巫女！”
“对，烧死了！”
时下百姓对鬼神之说坚信不疑，苏幻虽是不知道被绑着那女子是谁，但这无疑就是一场变态的聚众谋杀。
左玉贤耐不住了，他这人一向风风火火，压根就没想过与卓景航，李淮商榷，直接对身后的侍卫发号施令，“快去救人！”
这些人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但面对数百鬼迷心窍的百姓，也会很棘手。
况且，若是暴露了他们一行人的身份，朝廷大军驻扎之地恐怕也会有麻烦。
“是，公子。”
领头人戴上面巾，他做了一个手势，带着他的人火速往人群中潜伏了过去。
苏幻有点紧张，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子被烧死，她也是难以接受的，正要向卓景航求助，没想到左玉贤先下手了。
李淮又是一番欲言欲止，从不说粗话的他很想骂左玉贤一顿。
但左玉贤这个做法.......似乎并无毛病。
眼看着马上就要有一场混乱，此地不宜久留，卓景航与李淮眼神交流了一下，二人达成共识，卓景航牵着苏幻，李淮拉着左玉贤，四人很快离开了现场。
左玉贤干着急，但也没有法子，谁让他不是李淮的对手呢？在李淮面前，他就是一个白斩鸡，毫无反抗能力。
***
回去之后已经快到天明，四人都没什么睡意，都在等着隔壁村落的消息。
苏幻亲手煮了茶，左玉贤则在院中一个劲的踱步，就为了等着他的人回来禀报。
李淮不知道是不是渴了，他觉得苏幻煮的茶十分可口，“景航，巴蜀叛贼一直自诩是顺天命为事，以你之见，方才的事与叛贼是否有关系？”
苏幻眨了眨，坐在卓景航身侧静听着。
卓景航道：“无论是否有关，人.祭之事务必禁止。”
李淮表示赞同，“嗯，眼下就等着三殿下的人早日探了消息回来，早日铲除叛贼，这一代的百姓才会真心归顺朝廷。”
不多时，黑衣人领着一个衣裳褴褛的女子过来，这女子十来岁的光景，身形消瘦，面容被浓烟熏过，看不清面容，但似乎并不怯生。
“公子，人救回来了。”黑衣人禀报道。
左玉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活生生的小姑娘，他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
他！左玉贤！竟然也有救人于水火的时候，突然之间，左玉贤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使命所在，那些年的荒唐日子简直是白费了他的人生。
左玉贤上下瞅瞅小姑娘，父爱大发，“姑娘别怕，我是好人。”
那姑娘一双大眼晶亮，细细瞅了瞅左玉贤几眼，“多谢。”
听着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李淮与卓景航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到了什么，二人齐齐起身走到庭院。
李淮伸手握住了左玉贤的肩头，将他提到了身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