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欺负新人律师。
“这没什么,”谢怀瑾心中升腾起一股烦躁,明知她在装模作样,还是没法彻底无视的懊恼,“不用在意。好歹当过同学,虽然不是同级。”
“虽然不是同级生,但我们还当过室友呢。”
岳小楼忽然抬眼,有点突兀的接话。
“嗯。”谢怀瑾应了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问她,“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难得的久别重逢,应该聚餐的。”
岳小楼一点犹豫都没有,快快地回答说:“西水街有家烤肉店特别好,旁边的日料店也特别好,再旁边的火锅店也好。你想去吃什么?”
谢怀瑾垂下眼睛,似乎思忖了几秒,摇摇头。
“我明天出差,东西还没有整理好。”
岳小楼眨眨长睫,意外的没有多做纠缠,喔了声说,“去哪儿出差呀,是不是斗坏人,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危险嘛?”
“做企业破产。”
“那么厉害,”岳小楼不懂行,“把企业搞破产的不是玩金融的人吗?”
谢怀瑾任她胡说八道,不加纠正,“律师也可以的。”
“律师好厉害。”
岳小楼跟在她身后,献殷勤,“你怎么回家?我开车了,送你吧。”
“我坐地铁更加方便。”
“哦我忘了,今天没开车。我也得坐地铁。”
“……”
谢怀瑾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岳小楼,你先说你坐的是哪条线?”
“就这边二号口进去,四号线。我家住南边,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坐坐吗?”
谢怀瑾小看岳小楼的无耻程度,以为她找到这里靠打听,其实是早就买好资料的。连她家住哪儿都知道。
她笑眯眯地,早就飞快地算出谢怀瑾的回家路线。
“……”
谢怀瑾平淡地说,“那正巧,我们顺路。”
—
虽然是顺路,可谢怀瑾坐地铁只要一站路。
就顺了一站路而已。
岳小楼挥手,跟谢怀瑾乖巧地说完拜拜,笑脸就垮下来了。
发呆,想着以后怎么办……
她是自由职业,确实可以跑动跑西跟着她出差去,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谢怀瑾会生气。
还是以前当学生的时候好。
学校就那么大,只要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面。给宿管科的妇女主任塞两张大面额的购物卡,就能调宿舍,跟女神住一起。
—
一个人孤单太久,是真的不会觉得寂寞。
还以为只有时间够长,就能慢慢把谢怀瑾这个人彻底忘掉。结果还是不能。总时不时,在各种莫名其妙时间场合,突然回想起她。
那种钝痛,比直接割肉还疼。
她甚至有时候看风景,回过神,就会发现自己刚刚差点从楼上跳下去。
好不容易治好的抑郁症。
也只是能做到不每天幻想自己怎么出意外,死去。并没有体会到活着的快乐。
再次见到她——
像她第一次吃黛力新,活着这项沉甸甸的艰苦任务陡然变轻,心跳重新回到胸腔。提线木偶演绎出的虚假光鲜,柔光起来。
果然,只有谢怀瑾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才不是行尸走肉。
岳小楼沉静在回忆里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晚高峰的尾巴时间,座位已经没了,但车厢里还是比较空的。
她穿着圆领格子连衣裙,盖到膝盖和大腿中,黑色连袜裤在膝盖微微透肉色。
有个男人压低身子,借着车轻微颠簸,弓着腰,裆部若有若无地蹭着她的膝盖偏内侧。
岳小楼抬起脸,手本来正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回消息的。
停下发短信的动作。
没有避开,只是直直地看着。
似乎彰显着她心中很无措。
男人根本没理会她的视线,裆部没动,拉着扶手压着身子,装作很自然的模样。
车厢里人挨着人,也不算很空。
岳小楼膝盖上放着包,手里拿着没按掉的手机。
眉头不动,重新编辑短信。
车又是一颠簸,很轻微,男人却借机蹭过来。他裆部蹭过来的瞬间,岳小楼抬腿。
她整个人的重心力气都放到右腿。
也就往上五厘米左右,周围人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男人瞬间叫出声。他捂住胯,红着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岳小楼。
全车厢的目光都望过来了。
岳小楼扬扬唇,甚至对他笑了笑。
男人咬着牙,小步小步地挤过人群挪到车厢后面了。
岳小楼保持着坐姿,眉头都没动。
继续发消息。
她其实知道今天约不到谢怀瑾,晚上约的是别的饭局。
—
岳小楼主要是收入来源是啃老。
她爸爸给她的固定资产和各种店铺的营业收入,每月稳定在六位数以上。自己兼职杂志模特,稍微赚个万把块的零花钱。
好处是挨着时尚圈,又是大公司,乱七八糟的人各方都能搭上线。
今晚的饭局是庆祝公司上市。
这种纯粹的饭局,岳小楼本来是能推则推的——结果前天听说朱彤彤的哥哥朱涵宁也去。朱彤彤跟她算是朋友,偶尔会去逛逛街的关系。
俩人都是不缺钱,出来兼职赚零花的类型。
她哥哥朱涵宁是跟谢怀瑾同学校出身,同个专业,同届的律师。
就凭这点,岳小楼就必须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