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律香川问起这个,柳直回道:“我们兄弟,今日战死营外者,不上三十,杀死敌兵者,数千。一命换一百,值了。”
虽然士兵的生命,不应该这样简单换算,但是只要是战争,死伤就不可避免。
既然是无法避免的事,那就只能以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并激励依然活着的人们?
而他们今天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好的战绩,对方先被投石车砸得焦头烂额,也是一个原因。
早就经受了重重磨难,好不容易冲到他们营寨之前,李傕贼兵还能有多少的战斗力?
而且对方又是被逼着一轮一轮的来向他们发起冲锋,被他们阵斩数千,也不是多么希奇的事。
若是对方能退走,死伤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律香川听得柳直如此说,他也是无言。战争总是这么残酷的,想不死人,那怎么可能?
如今他把自己的部下,装备训练得能打成这样的战损比,他已经可以自豪的宣称,他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了。
“李傕兵日间被我们打退,损失惨重,而他们想要进入安邑的贼心,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今晚大家都要小心。对方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冒险来向我们劫营。所以我希望大家今晚都要小心点,警惕对方的动静。”
律香川是对他们所有人布置道。
“是,大人。”三人是齐声应承,随后走出帐去。
看韩融还在帐内,律香川对他说道:“老大人也回去歇息吧!晚上睡觉警醒些,若对方真来劫营,说不得又有一番混乱。到时候情况会是怎样,还真难以预料。不过小子也会给老大人安排两个随身护兵的。老大人倒也不必太过担忧。”
韩融今天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惨烈了。营寨之前数千具的尸体,可还躺在那里呢!
想之前他们还一个个都是鲜活的生命,但现在却是长眠在外面的漆黑的夜里,老头是心下一阵凄恻。
然而这就是时局,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碰上这种事,还能够怎么办?
“小律将军,......,你也好好休息吧!”韩融是心情复杂,略微又有点沉重的说道。
柳直的报告,他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尸体,都是贼兵,他们只有区区几十个人牺牲而已。律香川能将他的部下,保护的如此周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反正死的都是外人,战场之上,就让他们死去吧!老韩融心里想。律将军可是要休息好,可千万别累坏了。要是累出什么小毛病来了,那就更不好了。
战争时期。谁还会顾及外人,当然是首先要顾着自己。
说完这些,他便就也是走回自己营帐之中去了。
看大家都走了,律香川也就独坐帐中,开始仔细思谋这一场战事,后面需要如何布置。......
......
李傕帐中,亦是在议事。郭汜、贾诩,还有那巫女颜婆多,都是在座。
今天的战事,显然是让李傕很不满意,坐在上首,他的脸色很是难看。
“文和先生,破敌之计,先生可是想到了么?”看到大家都在,李傕是向贾诩说道。
贾诩微闭双目,对李傕说道:“敌兵现在士气正旺,而且武器威力,又出人意外,强行进攻,怕是收效不好。大将军不若与他暂且相持。我想咱们重兵围困住他,让他得不到接济,过不几天,对方肯定不战自退。”
他这话,让李傕是冷哼了一声,说道:“先生这话说的容易。但我军此次出战。后勤补养也是不多。如在此间与他对耗,先生料定,我军一定耗得过对方吗?”
“这个......”贾诩也是不能确定。
一旁郭汜开口说道:“不若今晚,由某领兵三千,亲往彼营寨劫营。律贼日间小有所胜,必骄傲自满,疏于防范。我等奇兵一起,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李傕略一思忖,对郭汜赞道:“还是四哥之计甚妙。”
原来郭汜有一个小名,就叫阿四,因此是李傕此时呼他为四哥。
听得郭汜此言,贾诩认为是大谬不然,但李傕既已赞同,他再反对,肯定是会让人不喜,因此他是闭口不言。
一旁颜婆多亦是开口,她对李傕说道:“郭将军此计绝妙,待我再借一支尸兵,与郭将军为助,必可将贼营,杀一个天翻地覆。”
李傕听得护国巫师如此说,他是大乐,说道:“如此甚好,有国师助我,破贼就在今夜。”
一群人是欢天喜地,消散而去。
......
夜半,沉睡中的律香川忽然是惊动而醒,侧耳倾听了一阵,随即是披衣而起,来到了帐外。
士兵们溷战了一天,这时候都是疲惫的睡去了,四处传来阵阵鼾声。
柳直值营,看到律香川批衣出帐,他走过来,对律香川恭敬地说道:“大人。”
律香川冲他点点头,问道:“四处可有情况?”
柳直摇头道:“营寨前后都很安静,并不曾发现有何异样。大人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律香川也不答话,迈步来到营寨之前,抬眼看向旷野,那里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从巡营兵的手上拿过来一副弓箭,律香川在箭上绑了一个火信,在篝火上点着,然后对着营寨之外的黑夜,“嗖”的一箭就射了出去。
众人不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照着虚空放箭?但是就见这支箭飞出去之后,在一百多米处,箭上的火苗忽然停住,然后就在空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