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之前,也是跟这支军队交过手的,可是真杀不进去。
这支军队,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他想冲杀向前时,总有人站在战场的最前头,将他的冲路堵死。
待到他要后撤,却忽然又不知从哪里,伸过来几杆要人命的长矛,对着他的身体,也不用特别找要害,大力的就是一阵乱捅。
一时之间,杀得他是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了。十分的狼狈。
这样一支古怪的军队,战斗力之强悍,可以说是他平素所少见。他们宛城兵最后会败,并不奇怪。
只是兵乱之中,他的叔父张济,和他,是被敌兵杀散了。他现在并不知道张济在哪儿,自己身边,也只有十几个亲随。
现在看来,律香川那厮,绝不是浪得虚名。他能够数次以弱势的兵力,打败强敌,自己有计谋不说,手下没有这么一支能打的部队,他所有的计谋,都毫无作用。
因为智谋再巧,总要有人来执行啊!你就是用计谋将敌人困住,但最后攻击时,你的部队是豆腐渣,根本不堪被围者一击,那智谋再好,也是没用的。
可惜他叔父张济,却总以为只有自己,才是当世强者,其他,都是不足以论。骄傲轻敌,以致于有此大败。
如今他们数千兵马,被敌人杀散,想要恢复元气,怕又是需要一些时日了。
再加上张济现在又是不知所踪,张绣此时真是觉得,前路漫漫,不知何处是归途。
一伙人正亡命奔逃间,忽然见得前面有一匹枣红马,在山坳间吃草,尾巴还一甩一甩的。众人大喜,认得这正是张济的坐骑。
众人一路直奔过去,到了近前,却发现马旁草丛中,是倒伏了一人,众人又复大惊,因为倒在草丛中的人,正是张济。
张绣跳下马来,几步奔到倒在草丛中的那人近前,用手将之翻转抱起,却发现一支雕翎羽箭,正射在张济的左眼窝上,张济满脸是血,早已昏死过去多时了。……
……
律香川镇守安邑城中,心中十分平静。以他们现在那五千人的战力,各个击破,杀散这些乌合之众,并不是难事。
所以事情的结果,并不会出他的意料之外。若不是怕战事一起,殃及城里的百姓,律香川早和他们这些人开打了,哪还用这么麻烦,去和他们用计啊!
此时他正在自己院中,等候柳直何才等人的消息,忽然皇帝身边的王公公来宣,让他去见献帝。
律香川知道,献帝可能也想问问这事的情况,因此他听到宣召之后,立马是随王公公去觐见。
一大早的,贼兵围城,这事献帝肯定是知城道的,召他进宫去切问,也没有什么不对。
“律卿,城外之贼,可是已经退去了么?”一见到律香川,待他见过礼之后,献帝就迫不及待地向他发问。
早上听到贼兵围城,献帝就有点儿心情紧张,生怕又会出事。这次的贼兵来的太也迅速,怎么悄没声的,就把安邑城给围了?
如此行动迅速,律香川能够对付得了吗?献帝是不由得担心。
但是伏皇后,却对此毫不以为意,她安慰献帝道:“皇帝但请放心,有律先生在,一切定会无妨。想上次,为害汉室多年的李郭二贼,都是在律先生的手下,受尽了耻辱。现在这区区几万毛贼,能奈律先生何?我想不时之间,这伙贼人,就会被律先生击破的。”
她对律香川,倒是有信心。
献帝得了伏皇后的安慰,想起前事,也觉得律香川有本事保他平安。因此心中稍定。
此时听说城外贼人已渐退去,他才是又将律香川召到近前来,对他仔细询问。
律香川听献帝问起这事,他便答道:“皇帝龙威震烁天下,这一伙宵小小贼,怎敌得过皇家威严?此时俱已散去了。”
“但是听说律卿是用了此次我们新收割的新粮,才是贿买的贼人退去,此举是否牺牲过大?”献帝又问。
其实献帝的意思,是有怪罪律香川之意,对付贼子,不是用精兵猛将战而胜之,而是用利益贿买,使得贼人离去,这简直是丢尽了皇家颜面。
若是依他的意思,律香川便是应该直接出兵,将这伙贼人,斩杀于安邑城前,这才是涨了他皇家的脸面。
律香川的方法,虽然收效也好,然而不对。
律香川听得献帝言语中,用了贿买一词,心里悚然一惊。暗道自己这次大意了。
在皇帝面前作事,有时不但要做得好,而且还要做得妙。这次他对付张济王朗,虽然轻易地就让他们这一伙贼人退走了。
但是,用了投机取巧的招术,这一定是会为皇帝所不喜的。因为这等于是他们,向贼人摇尾乞怜了。
而皇家行事,本来是应该自有气度,怎么能主动示弱,向这些宵小贼人,低头请降呢?
虽然这是一计,然而如果他这是在远外,那自无不可,但是这是在天子面前,那就有待商榷了。
此次,他行事,是有所疏忽了。
“这,此事是小人疏忽了,小人之前只是急着解安邑之危,不想使皇帝受到太多惊吓,但……”
“报……”
律香川诚惶诚恐,正待要向献帝解释一下自己这次这么做的原由,但是这时,他话才说到这里,却是忽然,从外面直扑进来一个报事官,人还才在外面,喝喊声就传到里面来了。
而也因此,律香川的解释,就被这报事官的仓狂神情,给打断了。
“报!启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