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只能靠你娘撬下来的这颗天心石,助我们找到焚天剑了。”顿了顿,他眼眸微沉,“你还记得,当日我们在梦魔幻境之中,看到的焚天剑么?其实,那并非梦魔本身造就的幻境,而是焚天剑对你魂魄的召唤。”
“焚天剑失了剑魂,以我半人半魂之体,自当时最合适的下一任剑魂。”
云霜的声音冷静而淡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情。
计荀捏了捏云霜的手,笑着靠近一些,柔声哄道:“怎么了?又想起这些事,闷闷不乐了?”
云霜轻轻摇了摇头,漂亮的双眸眨了眨,落于虚空中的一处,低声道:“我早已想明白了,倒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只是……要靠天心石追寻焚天剑下落,怕也不易。你是堂堂天道之主,如今跟我入了魔域,旁人若是知道了,于你……”
他的话尚未说话,一阵暖风袭来,计荀忽然一口亲在他唇上。
“啪叽”一声,甚为响亮。
“你……”
云霜有些羞恼他这无赖模样,正要将手抽回来,计荀却转而将指尖切入他指缝之间,让两人更紧密地十指相扣。
计荀的目光如水一般温柔,唇角扬着笑:“眼下治好你的眼睛,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旁的事,你不必替我担心。”他抬头望向栖息在树枝之上,互相啄理着身上羽毛的两只囚鸟,“你听见这林中悦耳的鸟叫声了么?这是九幽迷迭谷中,特有的囚鸟。这种鸟,一生都在寻找另一半,一旦找到了,便是寸步不离。所以你能经常看到,它们成对儿地觅食、玩耍。若是有其中一只,突然离世,另外一只也会守候在身边,不离不弃,直至死去。”
云霜心中微动。
计荀轻柔地着抚摸他的脸颊:“人一生中固然有许多重要之事,需要去做,这是生来既有的责任与担当,我从未忘却,亦不会逃避。但挽风,我希望你知道,你于我而言,是比我性命更重要的存在。你若能知晓囚鸟为何至死不渝,便也能知晓,我待你之心。往后,赶我离开的念头,哪怕是想,也不可。”
风温柔地吹,云霜应答的声音揉散在飘来的花香里,带着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感动和情意。
“我知道了,再也不提了。”
……
曲径通幽之处,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悦耳沙沙之声。
侍童坐在门前,手撑着脑袋,呼呼打着瞌睡。
及腰的门扉被人轻声推开,有一日阔步而入,脚步声惊喜了侍童的美梦,他手肘一滑,脑袋落空,陡然惊醒。
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他惊讶地站起来:“……先生回来了?”
男子一身青衣长袍,淡淡一颔首,几步迈上台阶,往房内走去。
“阿淙,替我烧壶热水,泡茶。”
名唤阿淙的侍童“哎哎”应了两声,却不忙着进去,反而跑到院中,掏出笼中豢养的鸽子,飞快地绑了一个小信物,说了一声“快去”,放手让它飞了。
做完这事儿,他急急往回跑,去小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拎进房内。
“先生,您一年半载的不待在这儿,如今怎想起回来了?”阿淙笑嘻嘻地将热水注入茶壶之中。
那被他唤作先生的男子,正是鬼医圣手雁南楼。
他坐在书案之后,正捧着一本书在看,闻言,撩起眼皮看了阿淙一眼,似笑非笑:“方才你跟谁通风报信呢?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阿淙擦了擦额头的汗:“先生怎么跟后背长了个眼睛似的。这不是那个……那个赤仙宗的唐壁庭过来寻您多次了,说是有味丹药他久炼不成,想让您帮他看看,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等您回来就通知他。”
雁南楼面无表情,连说话声都没什么起伏:“你没你弟弟机灵,贪心的毛病又改不掉,这就叫偷吃不知抹嘴。”
提及弟弟,阿淙打了个冷颤:“先生饶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再取两个杯出来。”雁南楼甩了书,起身走过来,“有客人到了。”
阿淙怔了怔,还待细问,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请问,有人在么?”
雁南楼的脸色一直有些苍白,捂嘴咳嗽了两声,他皱眉挥了挥手。
阿淙连忙小跑出去,片刻不敢耽误。
门前站着两名年轻男子,白衣服的那个似乎眼睛有疾,不能视物,但是却极有礼貌。
阿淙帮他开门,提醒他阶梯快到了,他也会微笑着致谢。
阿淙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脸红了红:“先生便在里头,两位请进罢。”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计荀摇头一笑,故意叹了口气。
云霜疑惑道:“怎么了?”
计荀靠近他的耳朵,小声揶揄道:“我家挽风生得好看,我的情敌一日多过一日,实在是……让我担心……”
云霜一听就知道,这人又在拿他打趣,脸热地将他一把推开。
他甩开计荀,先一步走进了房门之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