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不留情面。”
他说完,也不再看计荀是何反应,转身就进了房。
即便这些时日以来,心一直悬着,但真到了事情走到这步,云霜依旧觉得难以接受。
莫说他辨不清计荀的真心假意,便是他当真拿出了半分真心又如何?
这些时日的退让,不过是因为计荀待自己有极大的恩情,他觉得亏欠罢了。
云霜径直走到床上躺下,心中却烦乱不堪。
外头许久没有动静,慢慢的,甚至响起了计荀的低咳之声。
……莫非最后那一掌,当真伤他太重?
云霜心中不自觉生出些担忧和悔意,盯着房门看了片刻,强迫自己闭上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计荀远去的脚步之声,过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开合,这个夜,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
计荀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让他得以有机会正式拒绝,避开天道幻境之景,这本该是让人如释重负之事,然而不知为何,云霜却半点开心不起来。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亲吻时的灼热温度,他辗转反侧,计荀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人……为何如此讨人厌……
……
第二日,云霜按照习惯,出去练剑回来,计荀的房门还是紧闭着。
普真蹲在院中玩石子,听见脚步声,笑着仰头叫了他一声。
云霜点点头,越过他走过去,随即脚步一顿,又犹疑着走了回来。
阴影遮住阳光,普真站起来,有些疑惑地抬头:“仙君,可是有事差我去做?”
云霜目光闪烁了下,用下巴点了点计荀房间的方向:“他去何处了?”
普真睁大眼睛:“仙君你还不知道么?道主好似旧疾复发,今日连床都下不了了。方才,我们掌门和骆师兄都过来看过了,还说他,太不懂顾惜自己身体了。”
心头狠狠一跳,云霜脸色微变,再没有犹豫,转身往计荀的房间而去。
普真挠了挠头,在他身后喊:“哎,仙君,道主这会儿,刚服过药,睡下了……”
云霜放轻脚步走进去。
计荀此刻正闭目躺在床上,脸色比之之前,确实显得苍白了些。
他的手臂从被中露了一些出来,云霜放下剑,坐到他床前放着的杌子上,伸手去摸他的脉。
指尖刚搭上计荀的手腕,那人在睡梦之中依旧机谨,手腕一番,下意识出手扣住了他的手。
灼热的温度让人心尖微颤,云霜下意识缩了缩。
计荀猛地睁开眼,见到他,似乎怔了怔。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云霜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计荀随着他的目光一转,一下将手松开了,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来了?”
云霜长睫微垂,低声道:“听说你旧疾复发,我过来看看。你……如何了?”
计荀微微一笑:“无事,神魂修复之力比较慢,有些反噬罢了。”
话音未落,他又皱起眉头,低声咳嗽起来。
云霜吓了一跳,连忙疾步走过去,倒了一杯热水,走了回来。
将计荀扶坐起来,喂他喝下。
水似乎还是有些烫,计荀抿了一口就微微蹙了眉,云霜又连忙将茶杯收回来,低头替他吹了吹。那低垂眉目看起来,倒没有昨夜那般伤人了。
计荀顺势半靠在床上,眼也不眨地将人望着,唇边带了一丝柔和笑意。
“好了,喝吧。”云霜将茶杯递给他。
“多谢。”计荀笑着接过喝下,时不时抬眸看他。
将空的茶杯递还回去,计荀眼见云霜放下茶杯之下,在原地站着,似乎踌蹴了下,才慢慢走了过来,“你身上的伤复发,可是跟我有关?”
计荀避而不答,只笑了笑:“不必担心,我身子无碍,只需再静养两日,倒是耽搁了进入重楼的时间。”
云霜抿了下唇:“之前我给你的紫金丹呢?你若是服下,应会好些。”
“那是你送我的贵重之物,岂能这么浪费了。”计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低声道。
云霜别开眼,眉头微蹙:“你身子不适,正是应当吃下,何必管它贵不贵重?”
计荀微微一笑,也没有再辩驳。
然而云霜却从他的笑意中读懂了他的意思,并非是紫金丹有多贵重,他舍不得吃,而是因为这个紫金丹是自己送给他的。
聊完了该聊之事,两相对视,俱都沉默下来。
云霜重新拿起剑,低声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站起来欲走,计荀却突然急急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云霜微微一怔,望向计荀。
只见他整个人都坐直了,目光深邃,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挽风,昨夜确实是我唐突冒犯了,但我绝非拿你寻欢作乐……我尽可以至诚之心对神明起誓,这一生,从未待第二人,如待你这般。”
作者有话要说: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