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有些起色了。不过……你真的能相信他吗?他是个疯子。”
“我没有选择。”
永远都是这个残忍的回答,徐鹤兮暗自叹气,“执念太深,你终究会受伤的。”
他沉默以对。
许久……
“鹤兮……”数年来,那好似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我只要你救他,其他的,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愿负累你。”
“反正已经负累了,还在乎以后吗?”若说是负累,这么多年,承受苦难折磨最多的人,分明是他。“
“多谢。”
曾经,他们之间何须感谢。
尽力维持的当初在摧枯拉朽的时光里分崩离析,在固执的寻找往日里,苦心经营的初心却被习惯轻易打败。
终究,变了。
颜孝若离开密牢,冬日的阳光刺目冰寒。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图等人早已静候多时,端着漆盘上前禀告:“这是吏部做的赈济名册,您过目。”
王图佝着身子,低眉顺目。片刻后,名册被放回漆盘,直到坐上銮舆,他的面容始终阴晴不明。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名册做的不错,多印几份发到百官手里,让他们好好做后援。”出了密牢,他又恢复了那个果决的东厂提督,挂起完美的装扮。
“是。”
车队在午门外启程,半月后到了冰天雪地的江浙一地。冒着风雪,他被恭敬的迎入了浙江布政使司的所在地,当地的最高官员和乡绅们跪了一堂。
“微臣参见颜督主。”
“起来吧。”
“谢督主。”
然后,浙江总督巡抚汇报灾情,各级官员粉饰饿殍遍地,将饥荒掩饰为天下太平,把赈灾结果描绘的天花乱坠。
众人皆为初次见颜孝若,从未料到鼎鼎有名的提督东厂会这般过分的年轻。众人心里尊敬和怀疑参半,试探和遮掩相杂,总是不愿吐出半句实话。
看清事实,他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吩咐小太监将吏部赈灾名册下去,里面包含了赈灾地区,赈灾数额,赈灾时间等,大体框架基本完善。
只要照其按部就班的实施,灾情将会得到有效控制。手里拿到毫无新意的硬规定,众官吏终于将颜孝若划入无脑愚笨的行列,都没忌惮了。
本以为来人会是个手腕狠辣的主,众人提心吊胆了半月,没成想迎来了一个无用督主,瞬间失落了。不过这样更好,他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
“臣等会照督主之命办的,请放心。”浙江总督随意敷衍了两句,“那督主休息吧,微臣们就先告退了。”
他没同意,众人就动了步子。
自顾自的抿了口热茶,缓缓落了茶杯,声音不大,却有力度,“站着。”
又怎么了?
众人不甘愿的转身。
“颜督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咱家没什么多余的要求,只警告诸位一句话。”低头把玩着小指的古戒,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无法置喙的力度,“敢贪赈济粮者,一律杀无赦。”
“……是。”
众人心里一颤,瞬间没了气性。
江浙全力救雪灾,京都忙着应付蒙古侵扰。唯一的喜讯是万贵妃怀孕了,帝大喜,昭告天下。
成千封奏折送到御书房,朱有谵忙得昏天暗地,转眼间病倒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朱有谵咳嗽了一个冬天,身体埋下了祸根。
“咳咳……诸卿还有何事启奏?”
“陛下,蒙古军侵扰不停,逐渐逼近龙井关,望陛下早作打算才好。”有人从行列走出,是一品骠骑大将军费屠。
兵部尚书悠闲的来了句,“费大将军,您着急什么啊!我堂堂大明朝难不成会怕那异域小邦?实在不行,送两个公主去和亲不就行了”
“孬种!蒙古狗贼都如此猖狂了,你们还畏缩不前。自开国起,蒙古之患从未平息,就是你等小人作祟的结果。不急?城破之日,先死的就是你!”费屠气的虎目怒睁。
“费屠,你……”
“陛下。”行列又走出一人,是商赜,“费将军说的有理,如今边境不安,封王兵马皆自保不前,此为国之大灾。请陛下早日出兵,微臣愿身先士卒,安定家国!”
商胥眼皮一跳。
战场无情,他绝不会让商赜去犯险。富贵安宁的锦衣卫不做,真以为马革裹尸很好玩吗?
“陛下……”商胥步出行列,端着老姜最辣的风范,“陛下三思。蒙古故意骚扰边境,却不大举进攻,实为无故挑衅。若为此出战发兵着实不妥。何不待到初春,派使者前去说和,必能化干戈为玉帛。若他们继续侵扰,我朝出兵也不迟,可所谓名正言顺。”
“朕觉得首辅说的有理。”
“陛下,这可是关乎百姓家国安危之事,您岂能如此草率?”费屠不甘心。“先帝时,东蒙之乱,四城被割的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