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碰间,万姜衣瞬间失神。
多俊的寺人!
难怪引诱的葛氏那个死婆子日思夜想,连脸都不要了。
虚虚的摸上她的小腹,他话锋一转,“娘娘的龙胎,还好吗?”
“……本宫已经小产了。”想起那双惨死的儿女,万姜衣恨不得挖出罪魁祸首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娘娘不开心?”
“……”
“看来,昨晚那几人没有伺候好您,回去了,咱家必定得好好罚他们。”
万姜衣瞳孔剧烈的颤抖着。
他倾身凑到她耳测,低语,“你说,对那些不听话的人,咱家是扒皮好呢?还是抽筋好?”
她气如山涌,眼前一阵发黑,“颜孝若,原来是你!”
“是咱家。”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被他毫不费力的拦了下来,她激烈地挣扎,“本宫要见皇上,让他杀了你,把你千刀万剐!”
“娘娘敢说吗?”
“……”
“若叫陛下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您的贵妃之位怕是朝不保夕。而咱家既然敢做,就不怕人知道。”
“……你何必这么心狠手辣?我可是你手里的棋子。”不错,万姜衣总算智商回线,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了。“你送我入齐王府,就是为了蛊惑朱有谵,掌握他的动静,我做的不是很好吗?”
“你是枚好棋子。不过,不该越俎代庖,尤其是不该多嘴管我的事。”
“那是葛氏逼我的。”
“不是葛氏逼你,而是皇后之位在逼你。从今后,我不再插手你的事,想当皇后自己想办法,但你再敢给我捅娄子,冷宫对你来说都是好去处,明白吗?”
意思是,他会做的更狠。
“……我自由了?”
“两条命足够让你长记性了。”言罢,他就离开了琅宸宫。
可万姜衣却又忘了,颜孝若暗中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给自己留下祸患,斩草不除根呢?
皇后?
那是痴心妄想。若他稍起些心思,她的日后必将……加倍痛苦。
华阳宫。
清晨。
钟隐前来传旨,今夜,昭嫔侍寝。
数日里,皇帝皆在其他宫妃处留宿,今夜按顺序将驾幸华阳宫。这次,商昭怕是躲不过去了。
“娘娘,您有什么要对钟隐说的吗?”
“没有。”
颜孝若和商昭的感情,钟隐已经看出来了。如今,商昭不能随意去司礼监,可侍寝就在眼前,他想要帮两人传个话,将今晚这关稳当渡过去。
若商昭不愿侍寝,他干爹肯定有办法。
没想到,她却拒绝了。
“钟隐,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眼下才是开始,我既然决定入宫就不愿事事依赖他。”
褪去了淄衣,换上了繁丽的宫装,她的眼底仍有如故的自信。
“娘娘聪慧,必难不倒您。”如此,他了然的颔首,“钟隐先告退了。”
“非岚,去送鱼公公。”
“是。”
非岚回来后,发现商昭正在梳妆打扮。
“娘娘,您要去哪?”
“交泰殿。”
“可侍寝不是在晚上吗?”
“那就迟了,我们现在去。”
“我不懂。”
“这些,你还是不懂最好。”说着,商昭将九华步摇斜插进云鬓,其余发丝披在肩后,眼角点了些青色胭脂,“非岚,取套碧色长裙来。”
很快,非岚拿着一袭浅碧色宫装来了。
“嗯,还可以。”微一打量,商昭去后殿换了。半响,她整理着衣襟,走了出来。非岚眼中闪过惊艳。
杏色长裙让她出挑修长,显得秀外慧中,素服花下。一袭浅碧长裙则衬得她如青莲出水,超脱高洁。她的容貌并非绝美,只能说微有出挑。
恰到好处的微笑独一无二的,如今却刻意将其敛去,似乎是因为点了冷色的胭脂,眉目里多了份清冷。
商昭在铜镜前转了个身子,微扬起脖颈,侧颜竟多了些精致和冷傲,“非岚,本宫好看吗?”
非岚知道,商昭又不正经了,“娘娘,您今个怎么了?”
“咳……你就不能配合我点。”商昭微一尴尬,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快,不浪费时间,准备着去交泰殿吧。”
“嗯。”
临走,商昭拿了一个五彩洒蓝瓷酒壶,把高流长,将里面的酒倒了,换成了温水。出了宫,上了早就备好的肩舆。
“去交泰殿。”
“是。”
前脚刚走,和尚宫局派来伺候沐浴的宫女恰好错开了。
交泰殿。
皇帝在午休,窗外夏蝉嘶鸣,他被吵醒了。刚要发怒,七步远外的明黄软榻上,朦朦胧胧有一道背对他的青碧倩影,黑发及腰,腰肢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