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比如,她答应了他进宫要保护好自己,最后她便宠冠后宫,安然度日;比如说,她不喜欢朱有谵,不喜欢韩椽,就绝不会对他们动心;也比如说,她曾经说会陪他一辈子,那么,她就可以完全相信他。
他终于承认了身份。
“昭儿,你要我怎么办?”
“夫君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她大着胆子撩拨他,不愿去想他为何分明是个正常男人,却要装成太监。
“若来的人是朱有谵,昭儿会如何?”
“我宁可去死。”
“傻姑娘。”
就算有矛盾,颜孝若绝对不会让她出任何事。可胸有成竹的自信却在她那句“抱我”里分崩离析,所有的克制冷静差点化作甩袖而去。
如今,他终于有了软肋。
那夜,冰释前嫌的消融将隔阂化烟而散,晨曦升起的那刻,夜的燕尾在金光灿烂里坠落。初升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细碎的烟尘里露出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来,一个俊美,一个温柔。
四目相对,两颗心合而为一。
“……朱有谵呢?”
“昨夜奉香阁的道士练出金丹,陛下赶去服用了。不过金丹需要静心消化,不到三日他是不会出来的。”
“这是你的杰作?”
“昭儿可以这么认为。”他并不否认。
“你究竟为我做了多少?”
“很少。”
“真的吗?可那晚在华阳宫,你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至此,那是她唯一不可饶恕的记忆。他的壁垒将她故意排斥在外,仍凭她敲打问询,他却死活不开。
“因为……”
他刚想要坦白,钟隐的声音突然在屏风后响起,“干爹,昨夜陛下服食金丹后突然不省人事,太医说不大好了。”
“什么?”那是震惊的商昭。
“你乖乖待在华阳宫,不许出去。”嘱咐完商昭,他穿衣下床洗漱,顷刻间恢复了果决冷静,“等我回来。”
衣角被牵住,商昭冲他坚定一笑:“白日昭只,昭有晨曦之意。我可是太阳,黑暗阴影里还有我,一直在你身边。”
“嗯。”
他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
离去后,商昭也赶忙在侍女的服侍下起床。她谨记他的嘱托,没有在风声鹤唳的关键时期去引人注目,只是做了后官之首应尽之责。
她派侍女将六宫嫔妃齐聚华阳宫,想趁事情尚未扩散之时堵住悠悠众口,降低此事的影响。虽然无法陪他去处理前朝混乱,但她可为他平息后宫不安。
“参见如贵妃,贵妃娘娘千岁金安。”
“起来吧。”
“谢娘娘。”
这是后宫诸妃第一次大规模的朝拜之旅,在此之前,近半数以上的宫妃只听闻商昭深受皇恩却低调如斯,平日不喜欢见人。却不知原来她也并非世间绝色,只能说眉目姣好。
冷峻的神色将半分婉约掩去,虽说极想让人亲近却又望而止步。尤其是她端坐正位上端起的贵妃威严,虽没有万姜衣狠辣的影子,却让人不由想跪地臣服。
陛下昏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某些人的耳中。听见底下的议论,商昭就知道让她们来是正确的。
众人皆站着,商昭开口道:“今早钟隐来华阳宫传话,陛下昨夜在奉香阁因服用金丹而晕倒,那些故弄玄虚的道士已被锦衣卫拿下,押入东厂大牢等候发落。”
“什么?”诸妃里率先开口的是商韶,只有她一人坐着,“陛下的身体可好?不行,我得去照顾陛下。”
“姐姐,太医院的人已在看护,该不会有大碍的。”
钟隐肯定是避重就轻,情况想来早已不可估量。历来皇帝驾崩后朝局多受波及,若消息传出宫禁,他在前朝看顾不及,且后宫诸妃皆有朝臣之女,之间利益牵扯交错如麻,若有不经意就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本宫不放心,我必须去。”说着,不顾商昭的阻拦,商韶就离开了。
“娘娘,我们也要去看陛下。”
“是啊,臣妾不放心。”
“娘娘,我们一起去吧。”
亲姐妹自然没关系,商昭也就由她去了,但别人绝对不行。
“陛下身子本就不好,如今本宫知道你们担心,但静心修养才是最要紧的。交泰殿有德妃和太医就够了,你们都安分的待在自己宫里。若要我知道,你们谁敢背着本宫去交泰殿,本宫就让她去净乐堂。没听明白我也不会说第二次,谁敢让本宫不痛快,本宫就让她也不痛快。”
听说商昭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却不想变脸飞快,说话也毫不留情。
“……是,臣妾领旨。”
一人听话,其他人也连番附和。如此一番,众人都战战兢兢的离开了,自动把华阳宫永久地划入了不可侵犯之境地。
若知道好不容易冷次脸就遭到此待遇的商昭,恐怕会无奈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