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离开了。身后是朱有谵谩骂之声,幽幽荡荡,她走出宫殿,有人在等她。
“东西呢?”
“给你。”她将圣旨递出去,不肯放心的问道:“我已经照您说的做了,如贵妃会没事吗?”
“她会安然无恙的。”扫了眼圣旨,颜孝若将其交给了钟隐,“把圣旨拿到司礼监去,你知道该怎么做。另外派人去御书房搜,朱有谵狡兔三窟,为人多疑,他定暗中藏了遗诏,一定得给我找出来。”
“是,干爹。”
“悠嫔,您请回宫。这交泰殿有咱家照看着就够了。”
“那皇帝呢?”
“黑白无常已经在路上,您说陛下会如何?”
“……我知道了,告辞。”
三日后,皇帝病危的消息被他故意放出,各地的亲王联名上书要来京都面圣。朝里的阁老也连番入宫,想打探皇帝的口风来得知下任天子的人选。
对于皇帝的病,他们毫不提及,仿佛心死成灰。毕竟,从朱有谵迷上服用金丹后,众臣早已没了搭理他的激情。
总会死的,不是吗?
可就在诸位亲王操兵训马准备入京之时,皇宫的丧钟从遥远的千里外敲响了。朱有谵在深夜,因病无医而驾崩,时年三十四岁。内阁的矛头再次对准颜孝若,说他密谋造反,暗中毒害皇帝,朝堂上闹的轰轰烈烈。直到他亲手拿出圣旨,在金銮殿上宣读:
“传朕遗诏,大皇子朱珏明立为太子,入主东宫。如贵妃商昭谨持贤德,加封为后,为圣母皇太后,依例垂帘听政……”念到此处,他的视线在商胥身上停顿一下,“直至太子成年。特命内阁三老,商胥,张历荏,徐敬安为太子辅臣,抚军监国,钦此。”
圣旨是被篡改了的。
朱有谵藏起的圣旨在御书房的隔间里被找到,多了一条让商昭殉葬外,其余部分和他写给郑悠的别无二致。既然他想让商昭死,那他就让她高坐明堂。就皇位都是颜孝若给的,如今浑浑噩噩这几年也的确该还回去了。
不过,商胥这次却不肯罢休。
商胥:“颜孝若,太子生母本为德妃,陛下怎么会让如贵妃垂帘听政?你最好能给诸位朝臣一个解释。”
颜孝若:“首辅想要解释,何不去阴司找圣上?”
商胥:“你强词夺理,当年圣上登位就疑点重重,这次内阁绝不会让你达成邪愿。我等会辅佐大皇子,但若太后不是德妃,恕老臣们不能从命了。”
张厉荏:“颜督主,你的手管的太宽了。”
颜孝若:“徐阁老,您怎么看?”
徐敬安:“既然是陛下遗诏,老臣绝对遵从。仲权,咱们都是半百的人,何苦这么不明事理,陛下定有他的用意,我们岂能妄自揣测呢?”
商胥:“徐老,你……糊涂了。”
“好了,首辅。咱家内宫里事情太忙,还得着礼部去安排陛下的后事呢。既然您不愿从命,那咱家也不难为你。钟隐……”
“在。”
“让首辅大人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这金銮殿。记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他踏入皇宫半步。”
“是。”
“退朝吧。”
皇帝的葬礼如期举行,但六宫却没有沉浸在凄风苦雨里。因为在商昭的懿旨下,哕鸾宫里所有等待殉葬的无所出的妃子很快都被释放出宫,成为了开国以来的第一次先例。商昭的慈名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
昼阑,夜初。
司礼监。
“干爹,曹路送来的十年前的朝政记录。”
“搁着。”
他又拿出一道名册,“这是十三使司孝敬的礼单,约有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字画百副,名琴二十七,请干爹过目。”
“没想到,提督东厂颜孝若还真是个大贪!”有人从门外进来,噙着打趣的微笑,是商昭,“钟隐,礼单给我。让哀家好好看看,看看该给他治多重的罪!”
“咳……如贵,不,太后娘娘,您可别笑干爹了。这礼单若传出去,干爹那可就完了呦……”
“钟隐,你先下去。礼单上的东西照旧例分配,不必再来过问我。”
“是,干爹。”
钟隐走后,商昭微笑着看他,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历来的冰敬碳敬年年不落,是他们自愿孝敬我的,没有拒绝的道理。贪污弄权,图谋江山,我样样都沾,昭儿可会觉得害怕?”
以前,人人常说他爹商胥是当朝权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她一直以为那个“一人”指得是当朝皇帝,可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说的是颜孝若。是那个权倾朝野,翻云覆雨的提督东厂,司礼监掌印颜孝若。
后来有人问她,你怎么不怕他?她说,因为你们不了解他,所以害怕;因为他对你们无情,所以害怕;可我了解他,而他深爱我,既然无忧无怖,她为何要害怕自己喜欢的人?
“我猜打秋风的孝敬你虽然收了,但却半分未留。那年大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