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的修行所,不是你的避难居。你犯错不求佛祖宽恕,倒是一味的想着生计。如今,我看不用回了住持,我就可以将你逐出师门。”
她平日里宽和,难得有发脾气的时候,一但动怒大家都噤了声。
“惠行,放肆。”有人制止了惠行,那是赶来的静慈。
“师傅,我……”
“出家人戒怒,从入寺那日起我就教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惠行不敢。”
“不敢?咳咳……”静慈的病从入冬起就没好全,成日的咳嗽着:“为师看你什么都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些也用我再重复?”
“惠行知错。”
“知错就得改。”静慈看了烧的一塌糊涂的佛殿,将视线移到跪着的年轻姑子身上:“参和有错,你依例处置便是。何苦当众说她?”
“是。”惠行也不申辩。
“罢了。”静慈招呼众人围在一起,吩咐道:“ 留两个人在这守着,防止火星复燃。其他人先回屋收拾,把衣服换了。下午派人去城里找工匠,付钱请他们来收拾杂物。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住持。”
静慈似乎很累,嗓音也是沙哑的:“你,跟我来。”
参和被点了名,有些拘谨和不安:“我吗?”
“随我来。”
参和尽量放低存在感,跟着静慈入了房。只见静慈从抽屉里取出一袋碎银子,放入她手里。
“住持,这是?”
“慈悲庵是无法再留你了,否则不止是我,还有惠行也无法给众人交代。佛寺的修建官府会出钱,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出了慈悲庵你也可以去法华庵,同样都是修行。”静慈仔细打量着眼前比自己年龄稍大的女人,由衷道:“你为人勤恳是真,但心不静。若真的没有心思,就早日还俗吧。”
“住持,我不……”女人还想坚持,她不想再继续无依无靠下去了。
“不用多说了。”静慈只是微微摆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走吧。”
静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凡事既然敲定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女子自知自己理亏,如今得了银子有了暂时的着落,她也识趣的赶紧走了。
回房后,姑子们发现参和老早在收拾行李。
“参合,你真要走啊?”
“唉,没脸再呆了。”她背起包袱,跟诸人告别,“住持给了一些银两,让我去法华庵。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吧。”
“阿弥陀佛。”
最后,她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了这座刚刚待了半年的佛寺。
几日后,佛寺的残垣清除工作几近完成。官府派人下来了,有关佛寺的重建之事全部由惠行打理,不到半日就敲定了重建计划。
府里说趁着年下祭祀,官府会拨银重建,效果会更甚之前。惠行是不太信这些表里不如一的当官之人,但面子还是得给的。
“您说笑了。府里能答应重建已经是对庵里的照顾,哪能让府里过多破费。”
“法师不知,这可是李大人亲自嘱咐的。”
“……同知大人吗?”
“当然了。若不是静慈住持的关系,谁会有这么大的面子呢。”
“也是。”惠行心里很复杂。
“法师留步,不用再送了。”那人拱手而拜,浑身透着一副官样,“到时候工人会依次到位,工期也不会很长。银子不用担心,一切有李大人呢。烦请法师转告住持,就说李大人十分挂念住持。”
“阿弥陀佛,贫尼定会如实相告。”惠行行合手礼,微微颔首,“您请慢走。”
“留步吧。”
车夫抬着轿子离去,站在风口里的惠行不由的哆嗦一下。
“今年冬天到底是怎么了?冷过头了。”说着,便紧着衣领,回庵去了。
刚进庵,有姑子来通禀:“惠行师姐,住持要见你。”
“可我这边还有事,若不急晚上我再……”惠行不知怎么,不经大脑就吐出这番话来。
“但住持现在就要见师姐。”
看着几人脸上的不知所措,惠行说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寮房外,惠行犹豫了很久。
“外面冷,还不进来。”
惠行一惊,这才推门而入。屋里烧了小火盆,但似乎是常年处于阴凉的原因,屋子里仍是透着一股从脚底升起的凉意。
“不知师傅找我来有何事?”
“这几日你忙里忙外的,辛苦了。”
“这是我该做的。”
“工程进度如何了?”静慈坐在香几后,她示意惠行说,“坐吧,别站着了。”
“不用。”她拒绝的有些强硬,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火盆里的木炭噼里啪啦的响,热气仿佛凝固住了空气。空里透着一丝无言的焦灼和陌生。
“罢了,随你意吧。”
惠行似乎也后悔了,转移话题道:“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