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昔者瓠巴鼓瑟,而沉鱼出听;昔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如今,河清娘子一曲高山流水,能让万物皆静,可落云间之逸禽,悬渊沉之鲨鰡。
红尘昏醉,一袭青碧出尘。柔软的指尖轻拢慢捻,如行云流水,仿佛将十丈凡尘皆抛之在后,尽余清谷回音。
如此,才不负琴绝天下之称。
☆、迷乱
昨夜,商昭亥时才归。非岚坐在床边打盹,听见开门的动静打着哈欠挣扎着爬了起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
“非岚担心小姐啊……”说着,她的头又垂了下去。这几日她也累坏了。商昭直接将她放在了床上,自己在罗汉床上浅眯了一夜。
“啊,小姐……”上午,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了商昭,“非岚该死,竟然在小姐床上睡着了。”
商昭按了按发晕的脑袋,费尽的掀开眼帘,“是我把你放床上的。”
“非岚睡得太香了。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挺晚的,昨晚玩的太开心了。”她抱着乱糟糟的头发,笑的像个纯真的孩子。
商昭就美美的睡了一整天。平静的几日溜走,次日,日上三竿。非岚收拾完,打热水让商昭洗漱。
刚坐在梳妆镜前,念夏过来传话了:“二小姐,二夫人在书房等您。要您赶快过去。” 念夏的声音有些着急。
“知道了,我等会就过去。”
积雪消成了水,鞋面被溅湿了。经过院子的时候,树梢的积雪险险地砸落在她眼前。进书房门口的时候,门槛上的立刺勾破裙角,刺啦一声。
一切的事情,似乎预兆了惴惴不安的到来。
屋里,傅锦绣有些坐卧不安。
“娘,你我找何事?”
傅锦绣拉商昭到榻上坐下,几番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
“昭儿,你已经及笄了,是吗?”没待商昭应声,傅锦绣一把拉住了商昭的手,“昨夜你爹说,他要为你安排婚事。”
“婚事?”如今她才归家不到月余,父亲怎么会这么着急,“可是二姐不也没有成婚吗?为什么要从我开始?”
“因为……你爹说,想要你入宫为妃。”
商昭虽然早有察觉,但还是不愿相信。她并非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是不愿相信她的父亲真的会将她视若无物。
所谓的锦衣卫护送?所谓的学习礼节?所谓的好好休息?原来,正如她猜测的那般,只是为了让自己一步步的走入那座囚牢。
“娘亲可想让我入宫?”
“你刚回家,娘怎么会舍得。你爹嘱咐娘先不告诉你这件事,可娘岂能眼睁睁的瞒着你?”傅锦绣也万般为难,万般无力。
“年前尹始,朝堂就在民间大肆选妃。如今怎么会落在商府头上?”商昭冷静的了解事情的始末经过。
“娘也不知道啊。”傅锦绣说着,又哭起来,“可听你爹的意思,等到新年一过,就要送你入宫。”
“娘,别哭了。”商昭掏出帕子为她娘擦眼泪,“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待我问过爹后,再做打算。”
“娘,舍不得你啊。”商昭被揽入怀里,傅锦绣泣不成声,“娘亲不会让你入宫的,娘不会……不会的。”
“不会的。”
好不容易安抚了傅锦绣,商昭才从屋里出来。非岚担忧道:“小姐,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可能是太冷了。”抬眼望天,雾茫茫惨淡的一片,“爹呢?”
“还没回府呢。”
“先回屋。”刚走一步,一道疯疯张张的身影就撞上了商昭,直接将她狠狠的磕在了石墙上。
商易扯了个鬼脸,掀开帘子跑进了屋,故意大声的喊道:“娘……”
“易儿来了。”屋里,那是傅锦绣笑着的声音。
“小姐,有没有撞着哪?”分明都听见咚的一声,肯定撞得不轻。商昭面色有些惨白,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回了屋,商昭就说想睡会,打发非岚出去了。她本就来了月事,身子不大舒服。手伸到腰间,腰脊骨上有些疼,似乎是被撞破皮了。
最终困倦战胜了理性,沉沉的睡了过去。夜月刚升时,在暖暖的被子里,她才悠悠的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完全不想钻出被窝,虽然屋子里也是暖和的。
“非岚。”
“哎,来了。”非岚笑着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小姐您醒了,快起来吃东西。厨房做了您最喜欢的山药粥。”
这次,饥饿战胜了困倦。她穿着牙白色的单衣,边晃边坐在了桌前。闻着食物诱人的香气,来了些精神。
看着满桌的几样素菜,非岚好奇道:“三小姐,这些没油水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吗?”
“好吃啊,不过没有惠行师姐做的好吃。”她筷子动个没停。
“看小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