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写道:
浮骜山佛铃深深,云雾弥漫,梦中常往,美不胜收。京城高阁繁华,自有佳景,虽喧嚣繁杂,唯有独处,不失清净。望师傅,诸位师姐,诸位同门安好,勿念。
惠行敬上。
封好信笺,用桃竹书筒装好,她们还得去趟驿站。章管家帮忙备车,派了两个侍从跟着,刚到门口迎面遇到了商胥的轿子。
“爹。”
“……起来吧。”如今,她们父女情谊将近名存实亡,“出门做什么?”
“去驿站。”
“闺阁女子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罢了,快去快回吧。”说着,甩袖进府去。
轿子上了成贤街,向驿站而去。商昭发现非岚怀里揣着个铜镜,疑惑道:“带镜子出来做什么。”
“小姐您都没发现吗?镜子都起雾了。难得出来,让老磨工帮忙磨磨,照人亮堂些。”
“我的确没发现。”商昭的迟钝表现了出来,伸出手,“我看看。”接过铜镜子,她嘟嘟嘴,挑挑眉,眨眨眼,果然模模糊糊的,分辨不出五官
“小姐,你……”非岚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
“你刚才好迷人啊!我都忍不住想要抱抱你了。”非岚作势就狼扑了过来,无影手给照脸推了回去。
“矜持。”她瞬间恢复正常,一把将镜子塞回非岚怀里。去驿站送完信,轿子停在成贤街脚,六旬老翁在客栈旁边摆着磨镜的家当。一个木架子,下层放着小木箱,上层是磨镜板,侧面挂着一串明亮闪闪的镜子。
“老磨工,我们要磨镜子。”
“没问题啊。”老翁热络的回应,接过镜子打量,“哎呀,这可是镶金银丝手艺啊,难得的金贵物件。镜铭写的也漂亮,就是不清晰了,交给我保管给小姐弄亮堂。”
“那就多谢老翁了。多少银子呢?”
“十五文钱就够喽。”
“那,给您。”非岚数铜钱给老翁,有人不怀好意的从身后大力的撞了她一下,“哎呀……”
“小心。”商昭反应快,将将要在撞上摊子时,揽住了她。
“小姑娘,你没事吧。”老翁也被吓到了。
“说,谁撞的本姑娘?”非岚惊得气喘吁吁,叉腰转身找寻衅滋事者,“是你们吧?是你们故意找事,是吗?”
只见五名弱冠青年高傲的环胸而立,皆着圆领青衣,宽袖长袍,头戴四方平定巾,穿着打扮……倒像是学生。
“没错,你能怎么?”
“好俊的小妞,你旁边的……更漂亮。”
“难得在街上看见女孩子,真是有福气了。”
……
“住嘴!”非岚喝道。
老翁劝道:“姑娘,小姑娘,你们别招惹他们了。”
“为什么?”非岚可咽不下这口气。明着故意找茬,她才不当窝囊废,受气包。
“他们是国子监的霸王,家里人都是朝堂的大官。你们两个招惹不起的,赶紧回家去吧,镜子……实在不行明日再来取吧。我还会在这摆摊的。”老翁心善,不忍看两个女孩子遭殃。
侍从还没出手,非岚当即嘲讽的哈哈笑,“大官?狗屁,官再大,再大能大过天去,能大过内阁首辅去?作死也不挑个软柿子捏,真是瞎了你们那对迷离的狗眼!看什么,滚!”
迷离的狗眼?好清新的骂人词汇。
商昭差点笑出声。
众人懵了,首辅的小姐?
很多年后,非岚时而爆炸的性子从此可见端倪。商昭时常陷入后悔当中,不停的自责,“早知当初就不该让你出手,应该我来的,没想到毁了这大好的姑娘。”每闻此,自以为温柔的非岚,都会满脸黑线。
“好了,非岚。”怕事情闹大,商昭忙阻断了她“放荡不羁”的言论。望向五人,神色微变,却是气定神闲道:“九日后是春闱,听说违纪的监生将会取消考试资格,逐出国子监,如果今日之事……”
“你唬谁啊?”那监生分明死鸭子嘴硬。
红唇浅笑,一副阴气森森的样子,“不信,你大可试试。”
五人大眼瞪小眼中。
“走吧,如果她真的是……”
“万一……你闲着没事,招惹她们干嘛。”
“得饶人处且饶人。”
“哼,我们走。”
非岚故意挑衅,在后面大呼小叫,“喂,这就走了啊?有本事……呜……”
一双手又一次堵住了她的嘴,商昭叹气,“冷静。”
一番闹剧后,镜子也磨好了。
非岚先上车,“来,小姐……”
与此同时,一道询问在风里传来……
“惠成,是你吗?”
☆、春试
“……韩椽?”
“是我。”他和刚才那些人同样打扮,手里还抱着书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