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觉得?”
暗中咬了咬唇,她豁出去了,扯出一抹娇羞的微笑,“夫君……如果你觉得我不灵巧,那谁家的姑娘灵巧?嗯……东家的?还是西家的?”
眼中划过一抹异色,他悄然化解而去,玩味道:“都说妙手能解连环,娘子若灵巧,可否给夫君我解解看?”
“好啊。”她故意妖魅的一笑,伸手就探上了他的身前。颜孝若哪能让她占据上风,手被压住,反手握入掌心。
他倾身勾唇,露出衣领下精致的锁骨,眼底尽是无度的宠溺,“乖,现在不行。晚上回去,慢慢让你解。”
闻此,明明知道是做戏,她似乎觉得脸红了,“好了,别闹了。老先生还在呢。”
“是,为夫错了。”他温柔一笑,望向老先生,语气带着歉意,“我们是新婚,太惯着她。还望老先生莫要怪罪。”
“发乎情止乎礼,这很好嘛!小夫小妻之间就该这样,亲热又不失礼数。”老翁摸着胡子望向远方,“以前啊,我和我的夫人也和你们一样恩爱……唉,如今五六十年了,她的坟头草都几丈了。”
坟头草?
这确定是在思念妻子,而不是在……幸灾乐祸?
老翁洋洋洒洒半天,从年少讲到年老,终于意识到身边还有两个活人,“咳咳……是不是说太多了?人老了爱忘事,不说就怕明天记不得了……嗯,你们俩来是买书的吗?”
“嗯。”
“看上那本了?”
“这个。”她指着颜孝若手里的那本。
“这样吧……见你们是新婚夫妻,那本文集我便作为贺礼送给你们了。”
“……真的吗?”
“娘子,老先生的话你都不信吗?”
“太好了。多谢老先生,多谢。”
“不谢,不谢。”他捏着胡子,仰天豪爽的笑了笑。这时,一位年老的儒者指着旁边一本薄薄的古书问道:“老沈啊,这本多少钱?”
老翁伸出三个手指,“这个数。”
“老沈,咱们都是几十年的朋友了,你得便宜点。”
“行。”拿掉了一个手指,“这个数。”
“再便宜些……”
“不行,不能便宜了……”
“这不够客气了,你还是不是朋友。”
……
两个老翁像孩子一样争短长时,商昭和颜孝若早已坐在下休息了。她翻了翻书,偏头问道:“这会日头也不早了,你不去寒山寺了吗?”
“再等等。”
“为什么?”
“娘子难道不想和为夫多待会吗?”
“斐公子,现在不用演戏了。”他还真是兢兢业业。
“是吗?”他自顾自的问了声,不再说话。片刻后,又补了一句,“你先看书吧,再等等。”
“好吧。”她撑着头看书,嘟嘟嘴,“两个数的价钱,似乎也不多。如果我带钱,说不定可以付的起的……”
话未说完,只听老濡者在后面中气十足的来了句,“老沈,你快掉钱眼去了!二百两白银,你怎么不去抢!”
“一文不少。一句话要不要?”傲娇的语气。
“要!”
……
二百两白银?
望了一眼手里厚厚的书,商昭愣了。那这本书得值多少啊?
“不下百两……黄金。”身侧之人淡淡的来了句。
“把我卖了也值不起啊。”她感叹道。
“放心,你值得起……”甚至足够值更多,或许无法估量。只是,声音渐消,剩下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日头西沉,繁星在升起。
寒山寺顶,落日染雪。远方的山峦隐没在终年的积雪里,如烟雨迷蒙里的画卷。夕阳柔和落在山顶,八宝凉亭里有一老一少,除此以外,只有他们。
身影落在地上,越拉越长。
直到最后一颗星辰升入微蓝天穹,银河如丝带在天际盘旋,触手可及,仿佛可将指尖都能染成暗蓝色。
“走了。”
“现在吗?”
“嗯。”帮她拿过书,淡淡的眼眸里有碎星落入,他说,“如今才可以去了。”
“为什么?”
他未回答。
直到站在山顶的最高处,将夜色俯纳在眼底。身后,一弯山畔月皎洁,残月淡烟,疏风幽籁。
眼前,皇城街道有红灯如豆,断云流落,明明暗暗。寺宇隐没在扶摇的流云里,焚烧的檀香在竹径里流转。
夜上寒山寺,原来终有出处。
淡月胧明,所以才出尘高绝,世人若望,必如若流离尘寰。
在夜月南风里,焚香迎面吹来,听……
碧霄里。
似乎有……
几声佛铃,半点清梵。
因为,这般的美景,本就该在夜里看。
☆、重醒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