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千金贵女,迈着小碎步跟在粉袄小丫环的身后,安静的走进了大殿。
“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恭祝太后娘娘万福……”十几道娇柔的声音融成一道时,就显得有些震耳了。
“你们可知罪?”皇太后并不命她们起身,脸色还有些阴沉,淡淡的声音中更是透着格外的严厉。
“臣女惶恐……”众位千金贵女根本就不明皇太后话中的意思,当下全都跪倒在地,垂眸说道。
“今天是上元佳节,又是南楚使团觐见的重要日子,哀家不想闹的人尽皆知,你们当中究竟是谁做了那种龌龊的事情,就自己站出来,或许哀家还可以看在她坦诚的份儿上不予重罚,否则……”皇太后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尤其是停在林浣溪的身上最久。
“臣女抖胆,还请太后娘娘明示……”秦轻盈依旧是低垂着眸子,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说道。
其实她心里明白皇太后传召所为何事,这会儿不过是在人前装装样子罢了。
再说了,总要有个人起头不是?若都不言不语的,后续还怎么进行?
“啪……”皇太后将手中的茶杯猛的墩在桌几上,发出一声脆响:“难道非要哀家挑明了说吗?”
众女偷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秦轻盈,木芙蓉和林浣清三人,别人皆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竹夕……”皇太后见众女都默不作声,便拧紧了眉头叫道。
竹夕会意,当下便沉声喝道:“还不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一名被五花大绑了的侍卫便被几名强壮的宫女押了进来。
侍卫跪趴在地上,整个人如同筛子一样抖个不停:“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是卑职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
“这个不知羞的奴才,在赏灯园一处隐秘的树丛中与人行苟且之事,被过往的宫人逮了个正着,只是那名与他苟且之人却没抓到……”说到这里,竹夕顿了顿:“据这个奴才所言,与他苟且之人乃是位官家小姐,而诸位小姐都是曾经离开过坐席的……”
不用竹夕把话说完,众女心中已经明了。
尤其是秦轻盈三人,目光都不着痕迹的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林浣溪。
就算是刚刚在殿前表现出众又如何?就算是刚刚在赏灯园内得了许多赏赐又如何?
只要确定了那位苟且的官家小姐是她,那么今天就是她的末日。
宫闱之内行**之事,其罪当诛。
“太后娘娘,这等不知廉耻之事,臣女等人就是万死也绝不敢沾染分毫的,还请太后娘娘明察。”秦轻盈叩头说道,语气诚挚非常。
“秦大小姐,像咱们这种正经人家的女儿,是自小养在闺阁中,又时时有教引嬷嬷提点着,自然是不会做出这等不知礼仪廉耻的事情来,可是有些人就说不准了。”宁若岚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瞟向林浣溪和秦笑笑,这十几名千金贵女中,只有她们两人算是半路出家。
宁若岚的话音才落,众人便将目光都转向了林浣溪和秦笑笑二人。
“太后娘娘面前,还请若岚表姐注意说话的分寸。”林浣清立时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大姐虽然是才回的盛京,可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这话乍一听起来,林浣清是在为林浣溪说话,为林浣溪开脱,可实际上却是认可了宁若岚的话,从而将林浣溪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林二小姐这话,到底是在帮着谁呢?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秦笑笑先是瞥了林浣清一眼,这才凉凉的开口道。
“够了!”皇太后用力的一拍桌子,一双琉璃眸子微微眯起,看向一旁的那名侍卫:“你说,到底是哪一个?”
侍卫哆哆嗦嗦的,好半天才开口道:“天色太暗,卑职也并未看清是谁,只是小姐给了卑职一样信物……”
皇太后看了竹夕一眼,竹夕会意道:“呈上来……”
“卑职贴,贴身存放着……”侍卫话音才落,负责押他上来的宫女便从他的怀中摸出一方锦帕来,双手呈给一旁的小丫环,小丫环再上前两步,双手呈给竹夕。
那是一条上等的蜀锦手帕,上面绣着两只交颈缠绵的鸳鸯,一旁还绣有两行娟秀的小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皇太后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琉璃眸中似是酝酿着一阵狂风暴雨:“这方手帕到底是谁的?”
生平最恨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不但与人苟且,而且还选在这般重要的日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方帕子好生眼熟,臣女记得之前见过的,可具体在哪里见到的,有些想不起来了。”木芙蓉盯着那方帕子瞧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木小姐这么一说,臣女也觉得有些眼熟……”秦轻盈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林浣清则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竹夕手中的帕子,便又赶紧着移开了目光。
“难道这是林二小姐的帕子?”木芙蓉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不是臣女的。”林浣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非常明显的慌张。
“你可知道在哀家面前说谎,要承担什么罪责吗?”皇太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却带着一丝压迫感。
“那方帕子真的不是臣女的。”林浣清跪趴在地上,额头触碰到冰凉的地面,众人看不到的唇角却轻轻的扬起。
“那你是不是认识这方锦帕?要知道,在哀家面前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