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确算是客气了。江妙袖中的手攥了攥,想着方才陆琉的脸,这几年,她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虽说她不常出门,可这望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出门的时候,也曾遇到过几回,不过碍于身份,倒是没机会说话。小时候她同陆琉的关系也没有多好,加之老王妃死后,镇国公府和宣王府越发没有往来,她同陆琉无亲无故,没了接触之后,自然同陌生人无异。
虚惊一场,也令江妙身后的俩丫鬟松了一口气。
宝绿抿了抿唇,扯着自家姑娘的衣袖,忙道:“是奴婢的不是,以后再也不敢好奇了。”她见姑娘没有责怪自己,这才笑盈盈道,“不过啊……这宣王长得可真俊,声音也好听呢。”
芙蓉也抿唇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就是性子冷了点。”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就回了院子。
一到院子,薛今月就一把拉着江妙,紧张兮兮道:“妙妙,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要去找你了。”
江妙没说在鹿园遇见陆琉的事儿,只歉疚道:“我瞧着庄子里的景致不错,就多看了一阵子。”
没事就好。薛今月松了一口气。
江妙四处张望,没瞧见想见的人,这才看着薛今月,问道:“璇姐姐还没来吗?”
薛今月点头“嗯”了一声,道:“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
江妙柳眉微蹙,也有些发愁。
未料话音刚落,霍璇就进来了,而同霍璇一道进来的,竟是明河长公主。长公主并未穿太过繁琐的衣裙,而是一袭红色劲装,英姿飒爽,眉宇间更是小姑娘少有的英气。这般的打扮,越发衬得身边精心打扮的霍璇娇美可人。且二人有说有笑,一副关系不错的样子。
在场的小姑娘们,瞧着长公主,立马上前屈膝行礼。
只是卫宝铃,看着长公主和霍璇的关系这般亲切,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儿。她小脸一僵,之后展颜迎了上去,亲切的叫了一声:“表姐。”
长公主颔首,对着卫宝铃道:“方才在半道上,瞧见阿璇的马车坏了,本宫就顺道带她来了。”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们,笑容落落大方,“大家都是宝铃请来的朋友,不必拘礼。”
长公主性子直率待人亲切,倒是名不虚传。
薛今月对长公主这位准嫂嫂,倒是颇有微词,她悄悄的对着江妙道:“上回我哥哥难得回来,我让哥哥陪我一道去法华寺,未料遇见了长公主。哥哥同长公主见面之后,嘴角和下巴都是淤青。我瞧着心疼坏了,下手都不知道轻重……”薛今月同哥哥薛腾兄妹情深,薛腾是五大三粗的武将,本该配个温柔似水的姑娘,谁料会同脾气火爆、自小习武的长公主定亲。
江妙听了,抿唇笑笑。
上辈子,她也没少听薛今月抱怨过。不过薛腾是条汉子,他武艺出众,却不会同姑娘家动手,他被长公主打伤,也不过是让着他。他们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对名副其实的欢喜冤家。
长公主自然也瞧见了后头那两位窃窃私语的小姑娘,遂走过去,看着薛今月道:“今月也在啊。”
薛今月点头,微笑道:“长公主。”
长公主颔首,之后目光落在了薛今月身旁的江妙身上。她本是生得极明媚英气的小姑娘,笑起来更是爽朗率真,招人喜欢。她的目光在江妙的身上逡视了一番,然后抬手拍了拍江妙的小肩膀,道:“妙妙都长这么大了?平时都没见你出来玩儿过。”
在场的哪个小姑娘,不想同长公主攀上一点交情?可偏生直来直去的长公主不吃那一套,所以这位看似友善的长公主,从来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殷勤,攀关系简直是难上加难。饶是宣王陆琉的侄女陆玲珑,也曾想着同长公主亲近一些,可长公主连半分面子都不给。如今,长公主竟然主动和江妙说话了,且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陆玲珑拧着小脸,侧头看卫宝铃,小声问道:“长公主认识江妙?”
卫宝铃摇摇头,一副也不知情的样子。虽说幼时长公主同江妙见过几次面,可那也是看在宣王陆琉的面子上,如今宣王府和镇国公府都没有往来了,按理说长公主同江妙也没有什么交情可言了。卫宝铃眉头蹙得越发紧,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光是其他的小姑娘好奇,饶是江妙本人,也有些受宠若惊。都是小时候的事儿,未料长公主还记得她。不过,虽然多年没有接触,可江妙素来喜欢性子直率的姑娘,便莞尔一笑道:“也是想出来玩儿的,只是,平日里娘亲拘得紧。”
长公主笑笑,道:“也是,姑娘家出门也不方便。”她的表情很热情,比对薛今月这位小姑子还要热情,继续道,“我今儿来,是来庄子的果园摘些桔子的。你都不知道,这桔子可甜了,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去吗?”
身为大梁尊贵的长公主,要吃桔子还不简单。可有权有势的人儿,就喜欢偶尔尝试一下辛苦劳作的滋味儿,江妙身为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含着金汤匙长大,自然也明白这种感受的。她本就感兴趣,目下长公主热情想邀,当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