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朝家也不是薄家,那那孩子天生的通灵本事,又是从哪里来的。”嚯的睁开了眼睛,燕夙修眼中全是锋芒,“如果不是今天有这么一个机遇,只怕这孩子,就要彻底被埋没在薄家了。”
“殿下说的是,薄家小少爷的通灵之能还未开封,如不是百花蛇受过殿下长久的训练,恐怕是难以感受到薄家小少爷竟然和殿下您……是同一种人。”孟非离有些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忧。
“你是知道的,灵霄宫已经在这个世上销声匿迹多年了,听本宫的……”
说到这,燕夙修顿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哀伤,涌上了他的眉目间,整个人身上的戾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特别的柔和,“那个人说过,灵霄宫其实真正还有能力会通灵之术的人早就已经所剩无几,而天生就拥有通灵术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孟非离悄悄拿眼透过珠帘缝,瞥了主子一眼,轻声一叹,“这么看来,这薄家小少爷的身世,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比起上一次的脚底抹油,显然这一次的薄云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虽然只是有些衣衫不整,虽然表面远没有上一次跑得那么狼狈,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头明白。
这一次,她的心,要远比上一次狼狈的太多。
如果上一次的‘事发’是偶然,是在她还不是很清醒的情况下。
那么这一次,是她自己明明知道送上门去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结果,甚至,她自己就是那个结果的主动制造者——
如此,这一次的‘事发’,明显就是必然。
既然是必然,也是自己搞出来的,可事到临头,她却退缩了,成了窝囊的逃兵。
她做事一向果断干脆,从不扭捏,但这一次,却头一回违背了自己的处事原则,当了缩头乌龟。
这回,没有使用轻功,而是索性漫步在这半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吹着仍有冷意的春风,云朵双臂环胸,感受着唇上身上还残留的他的味道与体温,哭笑不得的如是想着。
虽然窝囊了一点,但,除了一点点的惋惜之外,她,并不对自己的逃兵行为而感到后悔。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样才是对的,才是理智的。
一旦两人走过最后的底线,她知道自己,以后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绝对不可能再把燕夙修只当成燕夙修,当成大燕未来的帝王。
她一定会不折手段,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绝不可能和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来分享同一个男人。
哪怕,只多一个女人。
是以,到那时,很多东西,很多人或事,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而这些可预知与不可预知的改变,都是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该如何策划,该如何去承受的!
微凉的夜晚春风,吹去了愁绪,吹走了混沌,云朵深吸了一口气,强制稳了稳还残留着那股灼烫感,依旧在打着颤儿的双腿。
人,越来越清醒。
翌日。
昨晚回到随云院后,云朵悄悄清洗了一番,便还是在玉笙寒的屋子里睡的,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这个晚上,她做了很多很多梦,有清楚,也有不清楚的,混杂在一起,特别的乱。
她是被噩梦惊醒的,等醒过来就看到一双盯着自己黑漆漆的大眼睛时,更是吓得一屁-股就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云……云云,你没事吧!”大眼睛的主人也被吓到,就像被惊吓到的小鹿一样,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胆战心惊的跑到了云朵的面前。
云朵抹了一把脸,然后立刻对受惊小鹿露出善意的微笑,“没关系,姐姐不碍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倒是吓到了我的小笙寒吧。”
说笑着,云朵颇为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弟弟,只好揉着头,装作头疼的别开脸垂下眼,不去看他,重新慢吞吞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一般这种蠢事她是不会做的,主要是昨天晚上那个噩梦实在是……
玉笙寒听到云朵那个‘我的’时,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而听到‘小笙寒’三个字时,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特别的怪异,还有点儿阴沉。
他揉着衣角垂下了脸,也不知道后面到底是个什么情绪,又在想些什么。
“笙寒,你怎么不穿鞋呢!”云朵低垂的视线这才发现玉笙寒是光着脚站在地上,不由恼怒的斥责,“知不知道你才刚醒,身子还虚弱的很,这样不注意自己,是想再让我-操心死吗?!”
玉笙寒浑身一颤,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好像随时就会摇摇欲坠的一样,头垂的更低了,“对……对不起……”
随着颤巍巍的,还带着些许沙哑的道歉声说出,一颗颗泪珠子,跟着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云朵看的心疼,连忙起身,上前将与玉笙寒轻轻拥在了怀里,像哄孩子似地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明明,两个人的身高都是差不多的,她却像个老母亲一样,“好了好了,不哭了,先把鞋子穿上好不好?”
她现在的声音,温柔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玉笙寒微微的点了点头,抽抽噎噎的,小手就像抓住了救命浮木一样,死死揪着云朵的衣角不放,看起来那么的可怜巴巴。
云朵放开他,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遮了眼睛的碎发,恬淡的笑。
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