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久夜当即脸一沉,“眠儿,这样没大没小,粗鄙不堪的话,都是谁教你的,你母亲?”
这话表面的意思听起来,是在问,可言词中的语气,分明就是在肯定的。
何况,薄凤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话了,刻薄毒舌的对象还是作为凤眠生母的薄云朵,而薄久夜,也不是第一次听到。
但,绝对是第一次训斥薄凤眠。
薄凤眠顿时就瘪着小嘴儿不高兴了,据理力争,“不关母亲的事,都是眠儿自己这么认为的!”
“眠儿。”薄久夜的脸上已经显出了厉色,语气也冷了几分。
薄凤眠缩了缩脖子,噤了声,把手背在了自己的背后,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不断摩挲着自己的手心。
薄久夜将这孩子所有小小的言行皆看在眼里,目光一动,脸上的厉色,立刻消退了下去,又恢复了些许慈父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眠儿,以后不许这样没规矩了,你可是薄家的长子长孙,这般样子这般言词,要是让外面人看了听了,你会笑话你没教养,笑话父亲没把你教好,你可明白?”
这些话里,俱是薄久夜的语重心长。
凤眠其实本质上,一直是个老成的孩子,他并不是那么懵懂无知的小孩儿,只是在许多地方上,仍有些孩子特有的小任性。
是以,薄久夜这个父亲的话,他不是听不懂的。
他也觉得不无道理,到底薄家这样的世家丢了面子,确实是个大事儿,他这样儿傲气儿的孩子,也确实很要这份面子。
再者,他也知道,在薄久夜这个父亲这儿争论这种事儿,既讨不得好,也争论不出个什么好结果来。
于此,凤眠小脑瓜里几番思量,只得咽下这口气儿,服了软,“眠儿谨听……爹爹教诲。”
薄久夜瞧凤眠耷拉着小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地,不由生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让管家带你到府外玩会儿,想买什么吃的玩儿的,都可以。”
到底还是孩子,凤眠瞬间耷拉的小脑袋就提了起来,精神焕发,两只眼睛都快放光了,“真的吗爹爹!”
薄久夜含笑将他放回地上,大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恍惚,嘴角的笑,变了味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