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久夜含笑将他放回地上,大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恍惚,嘴角的笑,变了味道,“去吧。撄”
薄凤眠宛若一只被解放自由的笼中鸟儿一样,欢快的离开了书房。
只是出了书房,待到连接沐夜居与对岸的石板桥上时,看见桥畔立在那儿观望风景的容芷时,薄凤眠脸上欢快的笑,一下褪了个干净。
薄凤眠孩子气儿的奔跑样子,即刻停了下来,背着双手在背,昂首挺胸,大阔步的走上桥。
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小大爷的派头。
待走到桥畔立着的容芷身边时,别看薄凤眠还是孩子的个头,连容芷的腰际高度都还不到,可那居高临下的小样儿,却能做的真真儿的偿。
“小爷告诉你,你要是不自己赶紧卷铺盖滚蛋,以后就让你好看!”
这高人一等的傲气劲儿,理直气壮的言行,简直像个市井小霸王。
容芷正望着河水上的一朵出水芙蓉出神,又是侧对着来者不善的凤眠的,是以,她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凤眠盛气凌人的朝自己过来了。
发现时,也是在这小霸王放出狠话之后。
于此,容芷先是一愣,神智渐渐归位后,她这才扑哧一声,笑了。
在凤眠眼里,容芷这个小狐狸精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气的他还带着肉嘟嘟婴儿肥的小脸,立刻一板:“笑什么笑,今后还有你哭的时候!”
“嗯,多谢小少爷提醒。”敛却刚才忍俊不禁的失态笑容,容芷又恢复了温柔可亲的模样,嘴角总带着那抹雅致的微笑。
“……。”凤眠顿时语塞了,这感觉,就像自己一拳头,是砸在了一团棉花上,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故,他是越发的恼了,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狠狠的指着容芷,“得瑟是吧,给爷等着!”
放完狠话,也不给容芷再回话的机会,凤眠抬起下巴,轻蔑的白了容芷一眼,便雄赳赳气昂昂的踏着阔步,离开了。
一直随在凤眠屁-股后面的宁管家,那一脸肥肉已经出了一层的油水。
之所以说是油水,因为已经完全分不清他这满是肥肉的脸上冒出的,究竟是冷汗多一点,还是肥油多一点,亦或是,两者兼并。
宁管家勾着腰低着头,擦着脸上的油水,对容芷讪笑:“容夫人,小少爷还小,不懂事儿,您是大人大量,奴才明白,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无碍,小少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侧首望着凤眠离去的直挺背影,容芷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看着凤眠,却在联想到什么别的。
宁管家自然知道,容芷这位容家的三小姐,可是庶出出身。
而这些大宅门里头的那些事儿,都是大同小异的。
容芷这话其中的含义,宁管家怎会想不明白。
宁管家转了转绿豆小眼儿,笑眯眯的露出奉承的嘴脸,“幸好,您现在是相爷的夫人了。”
容芷挑了下眉梢,斜睨了宁管家一眼,“管家,小少爷还在等你,似乎要生气了呢。”
宁管家下意识扭头看去,就见已经走到了桥头的薄凤眠正转过身来,怒气汹汹的瞪着他,令他一身的肥肉,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薄家上下,哪个不知道,这位小祖宗,那可最是不能惹的,真要惹恼了他,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此时,宁管家也顾不得在容芷这里讨好,却碰了一鼻子灰的事儿,赶紧朝薄凤眠那小祖宗奔了过去。
容芷目光淡泊的瞧着,视线再度移到了凤眠那气呼呼的小脸儿上,唇角笑靥加深,“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君上呢。”
“容容。”薄久夜见容芷迟迟没有进来,便忍不住自己走了出来。
见容芷正望着已经远走的凤眠出神,他便明白了过来是如何一回事儿,但他并没有为此多说什么,因为他是知道,容芷是不会与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去计较的狭隘女人。
而且,他现在更关切的,是那件事儿。
容芷闻声,朝薄久夜转过头去,见薄久夜一向阴晴不定喜怒难辨的脸上,竟带着一种微妙的迫切。
她心思电转,柔情似水的眼波,似被桥畔吹来的夏风,吹起一丝的涟漪。
她含笑,微微的对薄久夜摇头。
薄久夜知道她摇头的意思,一瞬间,阴霾爬满了他的脸。
午膳用过以后,云朵便打了瞌睡,睡了午觉。
最近这个把月以来,她是吃好睡好,这样的模式,俨然就要成了习惯。
是药三分毒,令她身子愈发懒怠下来的里,也有因为长期喝药这一层关系。
当然,更多的是,云朵知道,自己在这儿很安全。
故而,她这午觉,睡的格外深沉香甜。
睡的竟不知,在她睡下后,一条碧油油的小青蛇从衣柜里钻了出来,爬到了她的榻上,两粒血红的蛇眼正滴溜溜的看着她,蛇嘴里并没有吐什么芯子,反倒竟然……
叼着一条绣白梅的月白绸子肚-兜……
小青蛇就这样嘴叼肚兜儿,瞪着两粒如豆大的红眼珠子,小脑袋歪来歪去,好像在换视觉角度的欣赏着云朵的睡容,那条耷拉在榻边上的蛇尾巴,是欢甩来甩去,甩来甩去……
那甩尾的频率,那德行,简直就跟见到了肉骨头的欢快小狗儿,没什么两样。
就是可惜了,它像小狗儿的卖萌表演,睡熟的云朵是瞧不见了。
大概是发现云朵睡的沉,小青蛇蓦地停止了蛇尾的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