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少年瘦瘦的,根本不需要太宽的位置。
大概是有了这孩子在自己身边的关系,所以得到了一种莫名的平静和安心,云朵一团乱麻的心情很快就得到了平复。
在睡下不到片刻,她就睡着了。
她的睡相倒是不差,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静谧宁和,竟像一具尸体。
作为佣兵,很多时候并不是都能睡到c的,多半是在任务中睡的比较多。
可是佣兵的任务,不是杀人,就是卧底,每每都在刀锋上舔血过活,所以睡觉从来都不敢也不能睡死,一直都要保持浅眠的状态,不然就真的这一睡,可能就是永远了。
自然而然,佣兵的睡姿不但会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不动,这样躲在隐匿点睡觉才不会被发现,声音自然更不能发出一星半点儿。
虽然此刻的云朵是睡了过去,可睡在她旁边的少年,却嚯的睁开了双眼,偏过了头,比这一室的黑暗还要深暗几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睡颜,特别的专注,特别的……阴沉。
这一觉,云朵直睡到日上三竿,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才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从榻上爬了起来的。
随意披了件外裳,云朵就跟馋猫似地,寻着香味就出了屋子,一直到了厨房里。
看到正在灶台前忙活的削瘦身影,她略感错愕,“笙寒?”
听到喊声,灶前忙活的人立刻转头看她,然后对她总是略带腼腆的抿唇一笑,“云云起的刚好,用早膳吧。”
云朵摸着后脑勺,有点发懵的坐到了厨房里的那张破桌子前,“原来笙寒会做饭呐?”
她一直以为这孩子除了煮粥和烤红薯烤土豆,就别的什么都不会了,记忆里,似乎也没有他动手做过饭菜的时候。
不过,其中最大的原因,怕是就要属他们这俩姐弟,根本就没有食材可用。
笙寒羞涩的微微垂下头,“希望云云……不要嫌弃难吃。”
“不会不会,只要是笙寒做的,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云朵连忙摆手,看着一桌子卖相和香味都不错的早餐,差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笙寒贝齿轻咬着下嘴唇,害羞的讷讷说了句‘云云就会哄人开心’,然后就转过身,继续忙活手里的一道浓汤。
云朵刚塞进嘴里的灌汤包,让她差点就被包子里那么点汤汁给呛到,要不是她知道那灶前忙碌的是自己这身子的弟弟,她还差点就要以为,那是自己刚娶进门的小媳妇儿呢!
“想什么呢。”云朵懊恼的蹙了蹙眉,因为自己有这个思想,而差点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薄云朵,薄云朵的一切都归她,而笙寒这个弟弟,自然以后也就是她的亲弟弟。
而亲弟弟是能这么肖像的么?
“啧,肯定是最近跟燕夙修那混-蛋待的多了,都学坏了,不好,这样不好。”她连忙给自己找了一个特别信服的借口。
可这借口一出口,她的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
昨天晚上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
“阿嚏——”东宫里,正躺在榻上,一脸病色的燕夙修,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殿下,您怎么样了,没觉得好点儿?”大总管孟非离一脸担忧的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
燕夙修把自己紧紧的裹在被窝里,鼻音有些重的冷哼一声,“死不了!”
顿了顿,燕夙修话锋立即一转,“老七他查到没有,到底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暗算了老-子?!”
“楼狱来信,说红楼梦的产业是在八皇子的名下,而前儿个殿下去狩猎场的当天,一向对这些舞刀弄枪不感兴趣的八皇子,也悄悄的在狩猎场出现过。”孟非离诧异的瞥了自家主子一眼,暗想自己这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
“老八,那个草包?”燕夙修没有皱的很紧,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他能有那样的本事?知不知道,红楼的机关布置,一丝不苟的严谨布防,和老七的上阙宫比,是只高不低!”
孟非离干咳一声,将手中的水盆搁到了榻旁的木架上,将水中的毛巾拧干,递向了燕夙修,“请恕属下多嘴,殿下您都在装疯卖傻的扮着纨绔子弟,八皇子又为何不可呢?”
燕夙修把冷毛巾按在了自己发烫的额头上,“可老八这混-蛋也装的太像了吧?再说了,爷这是风-流不羁,他那整天斗鸡-嫖-赌的德行,分明就是最下下的市井小混混,哪能跟爷比!”
孟非离嘴角扯出一抹笑,“是,他自然不能跟殿下相提并论。不过依属下之见,仍然不无可能,说不定,这八皇子就是继承了陶贵妃的优质,天生啊,就是个会演戏的。”
燕夙修沉吟了片刻,方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确实不无可能。那你去吧,先不要打草惊蛇,让楼狱派人先跟紧点老八,把这混-蛋的所有行踪和事迹都整理归卷,随时告知本宫。”
孟非离应是,忙退下去办,这才刚转身,就被燕夙修又叫了住。
“还有,让薄家那根线给本宫继续盯着薄云朵那个死娘们儿,半点儿都不能松懈,明白没有?”一提起云朵,燕夙修的脸色就会变得精彩纷呈。
孟非离愕然,他甚至在自家主子这些脸色里,都找不到自家主子到底是高兴还是愤怒。
虽然他特别好奇,但是没敢多看,更不敢多问,保持一个做奴才该有的本分,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