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倒是未必。”燕莲阙扬手一指远在薄家大门前的薄久夜,笑的别有深意,“瞧瞧我们薄相,这不是信了么。”
“糊涂的混-账!”薄久夜怒喝一声,上前两步到了跪在地上的薄云朵身前。
他扬手就要朝薄云朵仰起的小脸打下去,可久久没有落下手去,最终狠狠一甩手,“来人,把四小姐拉下去,关进随云院——”
很快,府内走出几个婆子丫鬟,忙把泪流满面的薄云朵拖进了薄家大门。
朝霞见状,双眼一亮,忙上前到薄久夜身侧。
边伸手轻抚着薄久夜的背部,她边软声细语的宽解,“老爷,您别生气了,唉,四妹也真是的,当她还真的要同五妹妹说些体己话,没想到却说了那些不懂事的胡话,这要是平日也就罢了,可而今是五妹妹的送嫁之日啊,还有这些的贵客都在这儿呢,真是……”
“呵,那你想怎样?”薄久夜冷笑,冷冷的斜睨自己这个妻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家法处置云朵,还是把她关进祠堂,听候发落?”
“妾身……”本以为这是个对薄云朵最好落井下石机会的朝霞,却没有料到,事情不但没有向自己想象的方面发展。
而且自己丈夫这态度,分明就透着要围护薄云朵那个贱-人的意思。
这让她真是快要气炸了肺,一咬牙,“妾身以为,总是要给四妹一个教导,不然若是再有下次……”
“我还以为自己的妻子,一直都是最贤惠温良的。”薄久夜失望的睇了自己这个妻子一眼,走开一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朝霞在自己背上的手。
他转眼看向了愣在当场的薄云惜,眼神冷的透骨,“还不快扶五小姐上轿!”
薄云惜被薄久夜那样冰冷的眼神盯得浑身一颤,顿时拉回了神智,这才恍然明白了过来什么。
她忙望着薄久夜,替自己辩解,“大哥,这都是薄云朵那个贱-人的诡计,都是她挑拨离间的诡计啊——”
“你四姐做的不对,我自会罚她,你且别误了吉时,莫让八皇子久等。”面无表情的说着,薄久夜朝薄云惜旁边服侍的两个喜娘一挥手。
两个喜娘得令,赶紧一人拉着薄云惜的一条胳膊,边笑着好声好气的安抚,边不着痕迹的强用着手力,将想要反抗的薄云惜硬生生给塞进了花轿里。
人一上花轿,这办事利落的八个轿夫在薄久夜冷凝的目光下也不敢耽搁,赶紧把轿子抬了起来,随着迎亲队,抬着新娘直往西面的方向而去。
薄云惜不死心,还屡屡掀开了轿窗帘子,不断回头向薄家张望。
她央求的望着薄久夜,“大哥,云惜不想嫁八皇子,云惜真的不想嫁八皇子啊大哥——”
可惜没嚷嚷两句,就被随行在花轿两侧的喜娘把她哭花的脸蛋给推进了花轿,并且伸手拉上了轿窗的帘子,唯恐她再探出头来。
薄久夜一直只是冷漠的看着,不置一词。
直到花轿远去,他这才瞬间恢复了笑脸,对周遭的各位宾客赔罪:“小妹都还不懂事,让各位真是见笑了,还请诸位莫怪。”
“看来这薄家五小姐,就要失寵了。”燕莲阙将扬起遥指薄久夜的手缓缓收拢回了自己的袖子里,视线也同时收回。
他带着玩味的目光,又落到了身侧的燕夙修身上,“有失就有得,我看这薄四小姐今后在薄家的地位,在薄相的心里,怕是就要水涨船高了。”
燕夙修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孟非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郁闷的瞥了一眼正笑的一脸戏谑的七皇子一眼……
回了随云院,那些听话的丫鬟婆子们真当薄云朵是犯了大错,前几日因其有相爷撑腰而咽下的气焰,这次又趁机放了出来。
毕竟内宅都是朝霞这个相爷夫人当家主母在操持,这些内宅里的奴才,自然都是她的人。
于是乎,这些婆子真是能趁机整治薄云朵,就趁机整治薄云朵。
除了言语羞-辱以外,还一个个偷偷的伸手在薄云朵身上扭着掐着,拉扯薄云朵的这个机会,还故意去拉扯薄云朵的头发,故意将薄云朵身上金贵的云锻锦衣撕扯坏了。
最后到得随云院时,狠狠就将薄云朵推进了院子里。
云朵一个趔趄,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婆子们都很得意的狞笑起来,朝着云朵吐了一口唾沫,就狠狠的把院子的门给关了上,一个个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的守在了外面。
没有人看到,一直任由她们欺凌的云朵,此刻缓缓抬起的小脸上,露着怎样阴冷的邪笑。
更没有人看到她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怎样的紧握成拳。
忽的,她微微转头,看向了弟弟笙寒那扇紧闭的屋门,眼神坚定而狠辣,“笙寒,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受到他们给你的伤害!”
深吸一口气,她赌咒发誓般,一脸严肃道:“姐姐一定会让她们知道厉害,一定——”
哪怕,不折手段!
送走了那些宾客,薄久夜返身走进薄家,在经过一直僵立在自己身后的妻子身边时。
他寒凉的扫了妻子一眼,“刚才那些带走云朵下去的,都是你的人吧。”
不是反问句或者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朝霞一怔,旋即从丈夫充满寒意的眼神里明白过来。
顿时,她掩面抽泣了起来,“老爷,妾身在您心里,就是如此的歹毒么……”
朝霞的哭泣,并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