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明丽,但却是死气沉沉,无风都能刮起一层的黄土,因为已经百日没见过一个雨点,正值三伏天,闷热的空气就要榨干这所有的水分,只有那顽强的野草,枯黄之色却生意盎然。
不大的场院上三个女人顶着烈日辛勤劳作,身上的土布衣裳,就如同被晒干失去颜色,但还是挡不住这刘吴氏那健美婀娜的曲线。
“刘家婶子,你说我那兄弟到底是个啥人呢?”若有所思的刘吴氏忍不住开口问着,满怀心事的她停下来,直起腰,在襦裙上擦了把手上汗水。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她在灰河坝子里捡回来个男人,一个撞破脑子奄奄一息的年轻男人,想起自己那死去都没有个尸首刘家哥哥,她就咬着牙把这个高大的男人背了回去,天见可怜,他也活了过来,只是忘记很多事,连自己从哪里来都不知道,老人说是撞破脑子留下了病根。
摘选野菜的刘黄氏笑了笑,正了正在臂弯里刚三个月大的小儿子,婴孩可爱的嘟着嘴睡得香甜,她揽了揽额前粘在汗水上的头发,这才回话道:“你就放心吧,那是个实在的后生,没见那眼睛跟一潭水似的,肯定不是坏人。”
一句话也让刘吴氏露出笑容来,虽然自己也觉得这样,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心里更加踏实了,随即又说道:“那他头发怎会那么怪呢?”
身穿田园衣裙的花氏咯咯笑出声来,随意的说着:“有啥怪的,这年月吃不上饭的太多,那开朝太祖早些年不也是当了和尚,我看了没有戒疤,而且外面啊,那些吃人的鞑子兵肆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祸害多少人,我看他就是慌不择路逃过来的。”
被这么说,刘吴氏笑容又增添一分,眼睛也笑弯了,咬了咬嘴唇,还想继续开口讲,毕竟这个人身上的怪处太多了。
但这个时候,花氏已经开口了,用手指触着身旁的刘黄氏挤眉弄眼的看着这个小婆姨,阴阳怪气的说着:“嫂子,你是没见着武大郎的身子,不得了,壮的跟头骡子似的,那身上结实的跟铁疙瘩一样,我看有小娘子是睡不着喽。”
刘吴氏刚要推碾子,结果被她说得脚下一个踉跄,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也委屈的很,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她家里就一间房一盘炕,她能咋办?
“啐!你这不知羞的,谁家盯着男人的身子看,也不怕长针眼。”刘黄氏推了那花氏一把,鄙弃的笑骂着。
这花氏也不气,相反的带着羡慕,接着也调笑说道:“那牛犊子似的武大郎,能装下刘大哥还有余富,这要在炕上压着你,你不得喊破天喽。”
刘黄氏顿时就瞪起眼睛,拍打她手臂,骂道:“你这婆娘要不得了,想汉子想疯了吧,要不我把我那当家的借你算了。”
两人也笑成一团,花氏扬了扬还有几分姿色的脸,得意的说道:“呸,谁要你那老货,想的美,要是武大郎,乖乖了,还不得让人三天下不得地啊……”
这刘吴氏原本未过门的童养媳,那刘家子就埋身矿场下面了,看那精致的眉毛聚而不散,脸庞绒毛都未脱落,两条腿跟并直的筷子似的,还是个雏儿,哪里能听得这些,只觉得浑身都火热热的,被衣服摩擦就更热了,偏偏这两个长舌妇,毫不忌讳,这女人大起胆子,说起荤话来,就是男人都脸红。
刘吴氏又被打趣,推着碾子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倒是这碾子咿呀咿呀的声音接连不断,弄得她心烦,几次都要跑掉。
低矮的土坯房,房间内光线昏暗,黄色的窗户纸也破了几条缝隙,能算上物件的大概就是这木制的织机,被人珍惜的放在房间的角落,落手处光滑如玉,可见主人勤奋,武义就坐在织机前的唯一木凳上。
不知头晕还是错觉,总是飘忽不定的感觉,谁又能想到他一个现代的士兵,结果遭遇爆炸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从身上衣裳还有接触其他人的服饰来看,绝对最原始的手工制作,没有一丝现代气息,这也肯定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对于未知他充满了畏惧,还好身体还是自己的,这也是他唯一值得庆幸的,他原本以为套话不难,有过专业训练的他还专门掌握两门外语,但这次他有些气馁,因为根本没有用,想想一屋子七大姑八大姨的七嘴八舌,甚至都不能插口,更无奈他听得半懂不懂,是多么恐怖,反正在他眼中比战场都更加的难受,让他头晕目眩。
通过观察,他也猜测出来,应该不是现代了,因为他去过沙漠,那种原始地方,土著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现代的气息,而这里丝毫见不到痕迹,难道跟手机里小说一样,他穿越了?
他可不是空想的文艺青年,所以他还是要挣扎着,希望突然有人跳出来拍着他肩膀大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房门大开,在门框两边还有几个小脑瓜,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好像看外星人一样,他就不信,大人能做好一切不留痕迹,孩子应该很难。
几次尝试,孩子们不是一哄而散,就是提防的看着他,不进来,也不接近,让他有些失去耐心,但胜负就在此一举。
还好,他在草原时候,跟着连长学过草编手艺,草叶很快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蚂蚱,这次终于凑效了,孩子们的眼睛里都亮了起来,玩具对他们的吸引可是非常巨大的。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挡不住诱惑,走过来了,也如愿得到了这个蚂蚱,武义兴奋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