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面对她也很老实,“被大人咬的。”
她隐约中该明白那是一种表达亲昵的行为,此时却用了“咬”这个字眼,说明小姑娘也懂得害羞。
便是翠姨再无知,看到一手带大的阿宓目光闪烁地露出这种神态,也明白这种“咬”是什么“咬”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心里噎得慌,沈大人瞧着正人君子的模样,居然也做出了这种事。
阿宓她、她才多大啊……
就算阿宓以后基本注定了会跟着他,那也不该这么早就……
等等——翠姨心中一凛,脑海忽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叫她熟悉又茫然。
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和此时阿宓一样的神态……
翠姨低首冥思,终于忆起那是当初还在乔府时,她作为姑娘最信任的贴身婢女,有一阵子时常被姑娘要求守在房内,因为姑娘要偷偷外出。
她拧不过姑娘,只能约定绝不超过半个时辰就要回来。姑娘每次是按时回来了,可每次回府时也是这般目光闪烁、红唇微肿……
原来那时便有了征兆,只恨自己当时什么都不懂,没能及时阻止姑娘做下错事。
翠姨想起往事仍觉遗憾,她并不厌恶阿宓的出生,只是难免为自家姑娘可惜,那样的品性样貌,当初京城多少人争相献好,最后竟在洛府的小院中死去。
“……翠姨?”带着不安的软语唤回她思绪,翠姨低首抱紧了阿宓,抚着她的头轻声道,“怜娘很喜欢沈大人对不对?”
“嗯。”阿宓目光懵懂,好像在问她,难道不可以吗?
翠姨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可是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能全凭心意去做的。”
她与阿宓对视,“怜娘,以如今你与大人的关系,日后怕是注定要在一起。可在这之前,你便是再喜欢大人,也不能做越矩之事。”
阿宓疑惑,“什么是越矩?”
“便是……”翠姨想了会儿要怎么解释,“这世间所有的事都要有名分才能去做,你看,洛城若是你父亲,便能管教你,但他不是,所以他无权如此。而大人他……他今日对你做的事,则是夫妻之间才可以做。你和大人并非夫妻,婚姻一事,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经天地表证、三媒六聘、经过大婚,才能结成夫妇。”
阿宓眨眼,“要这么多事情的吗?”
“正是。”翠姨正色,“世间行事都要按规矩来,若不然,你喜爱大人,今日可以和大人做这种事,明日他人也喜欢大人,便也可以了?”
阿宓猛摇脑袋,这时的她不是当初看见有人在沈慎面前脱衣也能无动于衷的小呆子了,经翠姨一说,只要想到大人会把别人抱在怀里亲,她就下意识不开心,“不可以。”
“那便是了。”翠姨笑了笑,“旁人不可以,怜娘也不可以。除非日后结成夫妻,否则再不可以做这等事,不会有人因你对大人的心意而格外开恩,因为这样便属无媒苟.合。”
她加重了语气,半边脸也陷入深重的阴影,“无媒苟.合之人受世人唾弃,到那时,我也不会再喜欢怜娘了。”
阿宓被她吓了一跳,翠姨还从没如此疾言厉色地对她说教过,抿了唇就认真点头,“阿宓不会的。”
她表忠心似的下保证,又重复了句,“阿宓一定不会再错了。”
“真的吗?”
“真的!”
翠姨长舒一口气缓下脸色,不是她故意吓阿宓,实在是被这事勾起了往日思绪。
姑娘犯过的错,她绝不能让阿宓再犯,若不然日后九泉之下真的没有颜面去见姑娘。
微微笑了笑,“怜娘的话,我自是相信的。”
阿宓忙重新抱住她,生怕翠姨下一刻又要说出不喜欢自己丢掉自己的话。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视为娘亲的人抛下自己。
许是需要在翠姨怀中寻求安全感,阿宓久久不动,翠姨也不勉强她,半晌才取来消肿的药膏,“擦擦,可不能一直顶着这模样。”
“阿宓自己来。”阿宓接过,乖乖地对着铜镜仔细擦起来。
看来真是吓着了,翠姨心忖,撑着额在那儿静静看阿宓。
自上京城以来,阿宓长大了些,也终于迈向了成为女子的那一步。不仅如此,阿宓也越来越美了。
琼鼻美目,细腰白肤,仿佛世间美好都倾注一人。但大约是对阿宓的终身有了预见,翠姨并没有当初的担忧,反而有种自家女儿生得漂亮般的自豪感,越看越欢喜。
看着看着,她又不禁想道,若是当初姑娘相貌没有那么出众,也不会引来那么多狂蜂浪蝶,以致最后铸成大错吧。
当初引得姑娘走出那步的人……究竟是谁呢?
翠姨在朦胧的回忆中慢慢想着,只是不经意之举,本以为依然会像以前那样毫无所察,没想到竟真的有了蛛丝马迹。
她想起了一人。
那是姑娘同先帝来往频繁的一段时日,姑娘不便出府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