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抬起头,凰姬看着还困惑的安宁,轻捏了捏她苍白的脸,“是,所以你没有做错,燧迟说的话重了些,听过便算了。”
想起燧迟的严厉和气急败坏,安宁敛下眉眼,“母亲,到底还是错了。”
“我的安宁,在西天禅修两万年,学的是如何慈济六界,担起一个神女的责任,却忘了你到底还是未谙□□的女孩,或许在那时,你想的更多的是不想域谌就此羽化吧,就像佛祖割肉喂鹰一般,宁愿伤了自己,也要想办法保全了他。”
凰姬低头看,安宁已经合上眼,似乎已经睡了过去,“不,安宁,说到底,还是母亲的错。”凰姬拍拍安宁的背,“若母亲早点察觉到域谌对你的心思,或是魔界的动作,或许就能替你挡一挡了,也或许,在更早之前,母亲有意识教予你男女之间的感情,或许你在面对域谌时,才会更有理智一些。”
声音很轻,只在凰姬的嘴边呢喃着,不知是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才能安慰到自己,让自己好受些,还是这样在不久后,就算安宁不在,也能少些悲痛?
凰姬不知,只低声呢喃着,“你保全了他,我又该如何保全你呢?”
凰姬没有看到,安宁的眼睑颤了颤,唇慢慢抿紧了。
共冢
历经十五天的拜升会顺利结束,最让人兴奋的不是谁谁谁在拜升会上脱颖而出取得了好名次,而是这一届拜升会太多八卦可以传了,例如和帝子燧迟帝女、安宁比试的魔界两兄妹,瑭臻和瑭霖,四人间几乎是直取命门的打斗在拜升会后好长一段时间还为人津津乐道,例如帝女安宁和北荒域谌的传闻,原来传闻是真的,域谌一直喜欢着安宁,听闻前些日子域谌下了凡尘锻造便是为了安宁,而安宁感动他的情意,在凡尘陪了他锻造的几世,再例如在拜升会就对域谌死缠烂打的璋黎,在比试之后依然穷追不舍的追到了北荒,不过传闻是,域谌连门都没让她进,直接轰出了北荒。
传闻到底是传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因着这份真假之间的扑朔迷离,众人才对这些传闻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尚异,不过人人口里流传的几位当事人,除了一位胆大张扬的璋黎,并没有人把自己的事大咧咧的拿出来与人分享。
“是啊,就是追上了北荒啊。”
“那他真的连门都没有给你进吗?”
只见泰梓宫前聚集了许多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最多人最中间的的人群里,是穿的极暴露的璋黎,衣领低的快要看见隐隐约约的起伏的丘壑,露出瓷白的双肩,肩一边有一只栩栩如生,几乎要冲破禁锢的紫蓝色蝴蝶,腰间围了一条巴掌宽的腰带,将细腰勒出,甚至还露出三四指宽的肚皮,下身穿了条极薄的裙子,可以看见修长的腿。
有些男仙神不怀好意又明目张胆的盯着璋黎的胸前和腿看,有些胆大的,甚至还暗自摸上了腿。
璋黎回身,踢了一脚那摸她腿的人,“呸”了一声,“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
众人看着那跌倒在地的人哈哈大笑,那男子又气又怒又羞,脸色白一会青一会黑一会,最后站起身,想逃离这里,走出宫门,想起今天来这是为何的,又折返回来,只是不再凑近那堆人那里。
那些人看他走出又回来,没有出声,只闹着璋黎,“说啊,是不是连门都没有进。”
“说什么进门呢?还没想好让他当我夫君呢!”说着,状似娇羞的做了一个敛眉低头含羞不语的表情,引得众人一哄而起哈哈大笑,纷纷吵闹起来。
只听门前站着的门侍唱到,“安宁帝女到。”
众人停下动作,不再言语,人群也都散开,把主道让出来,只见安宁在前,重青慢两步跟在后面,后面跟着几位仙神,再后头还有一众仙娥。
素雪站在最角落,看着安宁穿了极为隆重的粉白色绣荷衣袍,裙摆处绣着的游鲤在安宁走动时似乎也活了过来,摇摆着鱼尾,广袖绣着半盛半开的浅粉色荷花,腰间佩了巴掌大的祥云样式的玉佩,头发全部挽起,浅绿色的玉饰,一顶飞梁九天的玉冠固定住发髻,各两边和脑后垂着长长的金色流苏。
众人纷纷对着安宁见礼,素雪学着他们的样子,对着安宁的方向拱手作揖,“见过帝女。”
安宁冷淡的点头,重青代表着安宁向诸位仙神见礼,礼毕,重青挥挥手,一众仙娥的最后面走出来两个武将,往前面走快了两步,在泰梓宫前的钟楼敲了十三下钟声,又走出两个仙娥,缓缓推开了泰梓宫的宫门。
安宁先行走了进去,后面跟着几位六界之中位高权重的仙神,匆匆掠过泰梓宫的众多兵器,安宁终于走上了高位,落座在泰梓宫的最高处,重青扬手让外面的仙神一个一个进来。
众人都走进殿内,各自站好,没有人说话,静的只有安宁翻着竹卷的声音,片刻后,听见巨大的雷声,伴着几乎淹没在雷声中的怒嚎,在安宁身后响起。
众人隐隐约约的才看见,安宁身后是另一方世界,只要转个身,或是把椅子转过去,看见的便是青天雷劫。br